“你要理解我。”
“能幫我肯定是會在第一時間幫你的!”
邵懷樂左手雙指夾著香煙,嘴裡吐出一口煙霧後,看了一眼自己左手手腕上的手表,語氣不容置疑。
“文龍其實我還是相信你的為人的。”
“想來這件事情裡麵你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這樣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
“陪我來麗景大酒店三樓飲一杯咖啡。”
電話裡的劉文龍沒有想到自己說了這麼多,最後並沒有換來邵懷樂的理解,反而給自己定了一個時間期限,心中也有些惱火。
“邵先生,我想你還是沒有理解我話裡麵的意思。”
“噓!”
邵懷樂聽到劉文龍逐漸激烈起來的語氣,對著聽筒就輕輕吹了一個示意他停止說下去的口哨。
“難道你想一輩子就做一個風裡來雨裡去的小小記者嗎?”
“一個月拿著那千百塊的死工資?”
“還要看領導,看采訪對象的臉色!”
“做人有時候就得為自己搏一次!”
“是安安穩穩,還是一把富貴。”
“你自己好好想想。”
“現在是下午1256分。”
“你還有半小時的時間!”
“是拿幾十萬一年,還是千塊一個月就看你自己了。”
劉文龍聽著邵懷樂的話語喉結聳動,嘴裡變得異常乾澀。他握在右手大拇指跟食指中間的鋼筆,一下子就刺破了桌子上麵原本在寫著的稿件紙張。
隨著用邵懷樂上次給的錢買的行動電話聽筒裡傳來急促的忙音,劉文龍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他23歲從港大中文係畢業後就進入了香江商報,作為當時報社裡為數不多的高材生他一入職就很受當時主編的重視。
不過很快他的文人傲氣就在現實麵前被敲打的一文不值。現在他們的主編在他正式成為記者後晚了一年多才來的,文章沒有他寫得好,實事眼光也比不過他,可是新上任的商報總編輯卻是他的舅父。
所以就算他劉文龍勤勤懇懇這麼多年,在香江商報裡麵也不過是從一個小記者成了一個資深記者罷了。
而因為他們部門主編為了壓製他,就算提拔那些比他晚來的後輩也從來沒有給過他一個上升的台階。
鋼銅相裹的鋼筆發出一聲爆裂的聲響。墨囊被劃破,黑色的墨汁如雜亂的雨點濺撒了滿桌。劉文龍長呼出一口氣,看著自己即將寫完的稿件也被大灘黑色墨跡浸染,眼神變得堅定了起來。
手中斷裂成兩截的鋼筆往桌麵上一拍,劉文龍豁然起身。身下的椅子被他的腿彎往後一撞,撞到了後麵的辦公桌,發出的聲音響徹他們本就不算大的編輯部。
一瞬間就吸引了劉文龍所有還在辦公間裡的同事。那些人目光不解,紛紛帶著疑惑看向他。
有跟他親近一些的立馬出言詢問。
“文龍你沒事吧。”
此刻下定決心要富貴一把的劉文龍,聽到同事的問話不過是朝那人看了一眼,雙手筆直垂落雙腿外側,拳頭緊握,整個身體都有些微微發顫,然後就身體筆直跟電線杆子似地走了出去。
邵懷樂掛斷電話在床頭煙灰缸裡彈了一下煙灰後,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嘴角勾起一個笑容。
“現在下午1點了。”
其實在打劉文龍電話的時候對如何破局邵懷樂就有了想法,可是他還是想要再賭一把人性。鉤子已經下了,看劉文龍這條遊魚上不上鉤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這件事情上讓邵懷樂也意識到了自己掌握媒體的重要性。隻要一家紙媒在手,邵懷樂也不至於直接就被對方給扼住了喉嚨。現在劉文龍就是他為以後企業宣發部門物色的第一個成員,當然也可以稱作傳媒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