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誌淳聽著金蛇的話眼皮子一跳，聽著電話裡傳來的槍聲“你又出事了？”
“裝，裝你媽！”
金蛇躲在桌子下拿著大黑星朝著窗戶外胡亂開了兩槍“你他媽的讓姓張的通知我今天交易，我還沒有開始飛虎隊就來了，你再跟老子”
“噠噠噠”
窗戶外一梭子子彈掃了進來直接將桌子上的電話打了個稀爛。
“冚家鏟！”
金蛇聽著沒了聲音的電話氣急敗壞的丟掉聽筒，從桌子下鑽了出來往裡麵逃竄。
隻不過，有備而來的林永盛聯手飛虎隊，整個清掃過程異常的順利，在絕對的火力壓製麵前，金蛇幫這種裝備了槍械的人也不過是烏合之眾，場麵屬於一邊倒的畫麵。
三分鐘後。
金蛇幫的十多號人死的死傷的傷舉手投降，原本還想趁亂逃跑的金蛇剛剛從後門跑了出來，迎麵一根碩大的棍子迎麵而來掀在他的臉上。
“啊”
金蛇慘叫一聲，在紛飛的鼻血中翻滾兩圈摔倒在地，腦袋如同被火車撞了一般，手裡的大黑星也掉在了旁邊。
他手腳抽搐了一下，眼花繚亂的看著眼前已經重影的阿威，從嘴裡艱難的冒出一句話“服服了你個老六。”
“沒錯，就是我阿威。”
阿威丟掉了手裡的棍子，拿出手銬來卡在金蛇的手腕上“撲街，你以為你跑得掉？”
“行了。”
林永盛走了過來，製止住了耀武揚威的阿威“把人帶走，去下一個地方，今天兩邊案子連在一起，忙碌著呢。”
“還沒結束？！”阿威一挑眉。
“′??"”
重案組。
高級督察孫誌淳坐在辦公桌前，手裡拿著掛斷的電話整個人有些發愣。
電話裡金蛇憤怒的咆哮以及肆虐的槍聲，那邊發生了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差人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
“叮鈴鈴”
電話再度響起嚇的孫誌淳整個人一哆嗦，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沒有說話。
“fuck！fuckyou！”
電話裡傳來咆哮聲，對方操著一口流利地道的英文“孫誌淳，你他媽的在搞什麼東西。”
“就在剛剛，有人告訴我飛虎隊出去執行任務了，去的跑馬地警署，上一次坑口的事情也是飛虎隊協助跑馬地掃的吧？！”
“你到底在乾什麼？！謝特！”
“我”
孫誌淳張了張嘴剛要說話，直接就被對方給打斷了“貨主在那裡，他們出了事你就準備等死吧，我早就說了金蛇幫這群廢物不行了，換人換人你他媽的不換。”
“這件事情你處理不好，後果是什麼你自己知道。”
電話裡說話的語氣逐漸低沉了幾分，也冷了幾分“你如果出事了守不住嘴，你應該知道我會做什麼。”
說完。
電話直接就掛斷了。
“嘟嘟嘟”
孫誌淳拿著傳來的忙音整個人石化在了原地，臉色陰沉的咬了咬牙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
“張曉霖，你個廢物，吃裡扒外的東西。”
這個時候的孫誌淳已經回過味來了，銀蛇被人斬殺在島上，非常突然的事情，按道理凶手沒這麼快就知道銀蛇的動態的，那時候孫誌淳就已經覺得有些古怪了。
現在，緊接著又出事了，張曉霖的嫌疑已經坐實，不等他緩過神來，門口被敲響。
他手下的夥計拿著一個牛皮紙信封快步走了進來
“孫sir，就在剛剛，外麵有人說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說是一個案子的證據，務必讓我給你親手打開。”
他把牛皮紙信封放在桌子上“我摸了摸裡麵好像是一卷磁帶，應該沒有問題，我就拿進來了。”
“啊”
孫誌淳先是愣了一下，掃了眼信封然後露出了笑容來，表情管理的很好，若無其事的擺了擺手
“嗯，對，不是有個案子在調查嘛，有線索了，我讓人送進來的，你放下就行了。”
“好。”
警員應了一聲，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孫誌淳起身把辦公室的門反鎖了起來，將百葉窗放下，拆開信封拿出裡麵的磁帶放進設備戴上耳機。
“光頭，你指證的銀蛇啊”
張曉霖的聲音在磁帶裡傳了出來，正是張曉霖當初在病房裡讓光頭翻供的對話。
“冚家鏟！”
孫誌淳摘下耳機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拳頭緊攥在一起“張曉霖！”
毫無疑問，張曉霖就是內鬼。
從金蛇幫出事再到這份磁帶的出現，很明顯這一切早已經在對方的掌控之中，對方已經做局，張曉霖被對方用這個磁帶策反了。
祁同偉！
孫誌淳腦海裡浮現了祁同偉的樣子，牙關緊咬“祁同偉你他媽的瘋狗一條，你盯著我查我乾什麼！”
也隻有祁同偉才有這麼縝密的心思跟氣場能夠拿捏住張曉霖。
“呼，呼”
孫誌淳張嘴吐氣，深呼吸兩口摸出香煙來點上，尼古丁的刺激下讓他冷靜了不少。
這件事要如何處理？！
孫誌淳好歹也是高級督察，經驗肯定是有的，快速的分析起現在的局麵來。
金蛇幫在黑角頭被飛虎隊按住，最壞的情況就是金蛇被抓，他會跳出來指證自己，但是這一麵還可以控製，情況不是最糟糕的，調查自己需要時間，需要證據鏈，自己有機會操作。
最大的變數就是張曉霖這個撲街了。
他已經被控製了，現在對方把張曉霖對話的這份磁帶送到自己這裡來，肯定手裡沒有證據，就是為了故意刺激自己，看看自己的反應。
不能亂，絕對不能亂。
孫誌淳仔細的回顧了一下跟張曉霖打交道的時候，自己做的非常嚴謹應該是沒有留下什麼把柄。
反倒是張曉霖，每次做事以後金蛇幫都會給他送錢，更容易就能查出來。
張曉霖！
對。
就從他身上下手。
“來人。”
孫誌淳掐掉香煙雙手搓了搓臉蛋子，深呼吸一口調整著狀態，又恢複了往日高級督察的做派來
“把曉霖給我叫進來。”
他揚了揚手裡的牛皮紙信封“你跟他說臨時有個案子要辦，對了，先讓他去槍房領槍。”
他勾了勾手，語氣壓低“槍的子彈做個手腳，這個張曉霖好像有點情況。”
“啊？”
“嗯？！”孫誌淳一挑眉“不該問的彆問，彆多說，出了問題拿你是問。”
“是。”
夥計點了點頭，應聲離開。
外麵。
張曉霖坐在座位上，拿著鋼筆做出辦公的樣子，整個人卻心不在焉，時不時的斜眼往孫誌淳辦公室那邊看，更是頻頻抬手看表，把握時間。
按照時間走，林永盛這個點應該已經行動的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到了處理孫誌淳這個關鍵環節了。
“張sir。”
夥計走了過來，按照孫誌淳的指示把話轉告給張曉霖，帶著他去領槍，張曉霖心裡波瀾頓起，吃不準孫誌淳的狀態。
臨近進去前，他先找了個借口去廁所，撩起衣服來低頭看著腰間用黃膠帶纏繞著的錄音設備，把按鈕打開。
這兩天，張曉霖都按照林永盛的建議在自己身上綁了這玩意，竊取跟孫誌淳的對話，謀取可以用的錄音片段。
“呼”
張曉霖從廁所出來站在高級督察辦公室門口深呼吸一口，先是摸了摸自己纏繞在腰間位置的錄音設備，敲門跨步走了進去
“孫sir，您找我。”
“進來了，坐。”
孫誌淳站起身來先去把門關上，並沒有反鎖。
他從兜裡摸出香煙來給張曉霖派了一支，屁股坐在桌子上點上香煙，居高臨下笑眯眯的看著張曉霖抽了起來。
“嗬嗬。”
張曉霖有些不自然的笑了起來，隻覺得孫誌淳這個笑容瘮人“孫sir這麼看著我乾什麼。”
“黑角頭出事了。”
孫誌淳眯眼看著張曉霖，嘴裡吐出煙霧來，眯眼看著煙灰凝聚的煙頭“你說，黑角頭的事情根本沒漏，坑口這件事也從來沒有線索指向那邊，這些差人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呢。”
“啊？出事了？”
張曉霖做出了驚訝的表情來，心裡卻是暗中竊喜，孫誌淳終於露出有用的話來了，到時候把錄音一剪，孫誌淳的嫌疑就坐實了。
他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怎麼會這樣？黑角頭那個位置隱蔽的很，怎麼會出事！”
“啪。”
孫誌淳抬手拍在了張曉霖的肩膀上，將站起來的他又重新按了回去“對啊，我也覺得，你說怎麼會有這麼玄乎的事情呢？”
“你說，是不是有內鬼出賣了我們？”
“內鬼？”
張曉霖眉頭一挑，心跳徒然加速“這件事”
“啪。”
不等張曉霖說話，孫誌淳抬手將一個磁帶拍在了桌子上，聲音清脆。
他把磁帶推到張曉霖的麵前，臉上的笑容陰森“你說，這個內鬼會是誰啊？”
“唰！”
張曉霖眼皮子一跳，整個人如同彈簧一樣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右手按向腰間猛然抽出點三八來，手指搭在扳機上直接扣動
“去死吧！”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有這些錄音片段足夠自我解釋了，自己可以輕鬆脫罪。
“哢擦。”
空機聲傳來，子彈並沒有被擊發。
“咕咚。”
張曉霖身體再度一滯，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看著從抽屜裡抽出點三八緩慢裝著子彈的孫誌淳，呆滯在了原地。
“曉霖啊，你跟了我不少時間了吧，還是以前見習督察的時候就跟著我了。”
孫誌淳眯眼叼著香煙，不急不緩的往裡麵裝填著子彈，藍青色的煙霧順著煙頭緩緩而上
“這些年你幫我做了不少事，但是我老孫虧待你了嗎？哪件事讓你白做沒給你錢啊？”
“不是。”
張曉霖如同墜入了冰窖之中，隻感覺周身冰涼，嘴角抽搐哆嗦“孫sir，你聽我解釋”
“鐙蹭噌”
孫誌淳將子彈推進彈巢，手指撥弄著轉輪聲音清脆，“哢擦”一聲合上，抬頭看著張曉霖
“你說，這磁帶誰給我的呢？你好歹也是督察了，你怎麼就會信了他們的話，他們會放過你呢？！”
“！”
張曉霖這才驟然醒悟，盯著桌子上的磁帶，剛才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他都忘記了這個點。
林永盛把磁帶給孫誌淳了！
林永盛要通吃！
林永盛根本就沒準備放過自己，自己早已經成為了他的棋子，他用來將軍孫誌淳的棋子！
“磁帶送到我這裡來，那就說明你什麼都跟他們說了咯！”
孫誌淳槍口往上一抬，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準了張曉霖“你啊你啊，竟然還想乾掉我！那就隻有你死才能保我平安了！”
“不是！”
張曉霖舉著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你聽我解釋，我身”
“砰！”
點三八的扳機在孫誌淳的扣動下，彌漫的硝煙中鮮血迸濺，子彈射在張曉霖的胸口心臟上，一槍斃命。
張曉霖嘴唇蠕動，如蚊子般說出來隻有他自己聽得到的話“林林永盛，我草你嗎！”腦袋一歪直接咽氣。
“砰砰！”
孫誌淳反應快速，衝到了筆挺倒在地上的張曉霖跟前，槍口跟著往上一抬打在天花板上，往下一壓打在自己大腿上。
做完這些以後他扶起張曉霖將自己的配槍放進了他的手裡，兩人呈搶奪狀。
“噠噠噠”
急促的腳步聲自門外傳來。
門被人自外麵推開，聽到槍聲的警員們手掌按著槍套衝了進來，看著倒在地上成搶奪狀的孫誌淳跟張曉霖，表情緊張
“怎麼怎麼回事！”
“撲街！”
孫誌淳忍著疼痛推開了咽氣的張曉霖，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張曉霖有問題，我先前一直懷疑他跟金蛇幫有所勾結於是在暗中調查他，今天有了證據但是我無法辨彆真偽，於是便把他叫進辦公室裡想試探一下他。”
“這一切都是真的，張督察真的有問題，我勸他自首回頭是岸，但是他卻死不悔改，還意圖搶奪我的槍械，爭搶中點三八擊發打中了我。”
“混亂中，槍口不知道怎麼的就對準他不小心把他打死了。”
孫誌淳咬牙露出了難過的表情來“真是沒想到啊，張督察跟了我這麼久，竟然有問題！”
“叫白車！”
警員衝上來把孫誌淳從地上扶了起來“張曉霖真是死有餘辜，你在拚命的拉他回頭給他機會，他還不知道珍惜。”
“就是就是！”
“這件事情不怪孫sir，大家都可以給你作證！”
大家紛紛附和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
門口忽然傳來不合時宜的鼓掌聲。
“啪啪啪！”
林永盛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抬手鼓掌好一會這才停下，跨步走了進來
“孫sir說的好啊！真是太讓人感動了。”
他自顧自的走到了孫誌淳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孫sir，讓我們一起來做個實驗。”
“你說，反派會不會逃脫“反派死於話多”這條定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