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遲垂眼,安靜看著她的側顏。
他想起筆記本上被她寫了數次的名字,想起他求婚時她出乎意料的配合,想起她深冬去學校裡找他,想起她笨拙織的圍巾。
想起無數個日夜,她彎著眼,喊他三哥。
從始至終,他們之間沒有彆人,隻有彼此。
盛星有點兒意外他提起這個話題,腦袋一動,仰頭看他。淺淡的光影打在他的臉上,他的雙眼和輪廓依舊清晰。
“剛開始有一點兒。”盛星嗓子還有點兒沙沙的,聲音很輕,沒什麼力氣,“但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不能抱有太多期望。演戲的時候很辛苦,在學校偶爾也會覺得孤獨,回家再溜去花園,也沒人再來找我,後來我就不去了。”
那段時間,盛星不再需要花園裡的另一個人,不再需要她的螢火蟲,難過的情緒沒有持續太久。她從小時起,就知道,沒有人會永遠留在她身邊。
隻不過,後來她生了貪念。
江予遲微微用力,把人抱到懷裡坐著,手不安分地往毯子裡鑽,又問了一遍“剛才沒有不舒服?”
“沒有。”
盛星硬著頭皮應。
她還真仔細回憶了一下,剛才大部分時間她還是挺快樂的,隻是他體力太好,要不是地方施展不開,他恐怕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總的來說,體驗感很完滿。
江予遲平靜地點頭“那就是舒服。”
盛星“也不是,現在有點兒奇怪。”
“哪兒奇怪?”江予遲側頭,聲音低低的,吻又落下來,“再來一次?這次去床上,或者帶你去洗澡。”
盛星“”
說到去洗澡,這男人明顯興奮了點兒。
盛星摁住他的手,臉漸漸發熱,湊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片刻後,江予遲停下動作,抽出手,平複片刻,抱著她起身“帶你回公寓。”
盛星瞧著這室內的一片狼藉,不由問“阿姨來會不會看到?”
江予遲瞥了一眼移位的沙發和皺成一團的地毯,道“去洗個澡,我來收拾。不舒服就喊我。”
等盛星洗完澡、重新換好衣服,坐上車,已是晚上十一點。她盯著時間,默默地想,她和江予遲在裡麵到底廝混了多久。
半晌,盛星摸摸肚子,癟癟嘴,道“餓了。”
江予遲頓了頓,問“出去吃還是回家做?”
盛星眨眨眼,嘀咕道“鯊魚一直沒回來,店還開著嗎?想去吃燒烤,喝啤酒,要喝冰的。”
“開著。”江予遲調轉車頭往夜市開,忽然道,“星星,過兩天三哥帶你去個地方,就一天,不過夜。”
盛星看他一眼,也不問是什麼地方,隻點了點腦袋。她先前耗費了大量的力氣,這會兒懶懶地靠在座椅上,偶爾扒拉下手機。
微博依舊很熱鬨。
盛星許久沒營業,想了想,找了幾張在牧場拍的照片,正中間的是她帶著草圈戒指的照片。
配文[晚上翻之前的照片,翻到幾張漂亮的,想給你們看。中間那張,是我出去玩兒忘記戴戒指啦,他給我做的。]
微博一發送,沒一會兒評論區就擠滿了。
盛星翻了幾條看。
[沒想到,江總還挺心靈手巧。]
[你怎麼這麼容易滿足!]
[沒有自拍555,星星我餓餓!]
[星星,綜藝是不是快播啦?]
前段時間,盛星和江予遲上《賀新婚》的消息一傳出去,工作室的電話就炸了,不斷有邀請遞過來,經紀人忙得焦頭爛額,統一回複短時間內都不會再接。畢竟那小祖宗時不時就會心血來潮,話可不能說死。
盛星挑了幾條回複,悠然地看起熱搜。
某某某公布戀情,某某某出軌被抓,某某某官宣分手,評論區打成一團。刷著刷著,居然刷到溫邊音和她的一些恩怨情仇。
最近有不少黑溫邊音的水軍。
有不少人說是前團隊懷恨在心,畢竟她們手裡可有不少溫邊音的秘密,包括和盛星幾次上熱搜的始末。
盛星想了想,打開微信找周向淮。
剛問了個開頭,對麵就像倒苦水似的說了一大堆[她堅持要和我分手,原因是我單方麵把這件事攬過去,瞞著她,不讓她知道。雖然這確實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兒,但我是個男人,怎麼能讓家庭的壓力壓在她身上。]
[她說我們之間缺少信任。]
[我想了想,我確實不夠成熟,遇到這樣的事隻能離家出走反抗。星星,還得和你道個謝,最大的項目是三哥帶著我做。在這個節點,他願意幫我,我很感激他。]
盛星一愣,周向淮怎麼還喊上三哥了,通常隻有他們圈子裡玩得好的那群人這麼喊江予遲。她不由問“三哥,你最近在和周向淮合作?”
江予遲“嗯”了聲,隨口道“人還挺聰明。前陣子在一個聚會裡見著,失魂落魄的,見著我就跟見著你似的,拿著酒瓶就往我身邊坐,一口一個三哥。”
盛星“”
還挺自來熟。
江予遲向來對那些八卦不感興趣,想來也不知道周向淮和溫邊音的糾葛,她三言兩語把事兒說了,問“三哥,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告訴她還是不說?”
江予遲輕扣著方向盤,深思許久,如實道“不考慮具體情況,我可能有不同的選擇。但如果我處在他的位置,大概率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那些本不該是你要承擔的。”
盛星撇撇嘴,小聲叭叭“以後你要是敢瞞著我,偷偷做這樣的事。我一定不理你,還會生很久的氣。”
江予遲牽了下唇,笑道“那我會哄你很久。”
盛星輕哼“你哄不好。”
江予遲探手,牽住她柔軟纖瘦的手,摩挲片刻,低聲道“那我就一直哄、一直哄,直到你願意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