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高興地抿抿唇,盯著對話界麵看了一會兒,心想,他不會把盛霈丟家裡自己出去玩兒了吧?
發條信息問問?
還是直接彈個語音過去?
盛星糾結許久,打算來個突擊檢查,看看他到底跑哪兒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和他聯係,這會兒還有點兒緊張。
緊張完,盛星向江予遲發起了語音邀請。
幾秒之後,她覺得幾乎過去了一整個世紀那麼久,這男人怎麼這麼慢?難不成真去外麵玩啦?
在盛星即將掛斷的時候,電話終於接通了,男人很低地喊了一聲“星星?”
背景音細聽還有點兒彆的聲音,不像在安靜的環境裡。
盛星悶悶地問“你乾什麼去啦,不在家裡嗎?”
“在開車,戴了耳機。”
江予遲如實道。
盛星一怔,下意思看了眼時間,淩晨一點多,他開什麼車。不等她問,那頭的男人就自己招了“後天要去滬上出差,我有點兒急,想現在過去了。”
盛星“?”
急到淩晨一點在高速上?
要知道,從洛京到滬上,開車需要整六個小時。若不是她不愛坐飛機和高鐵,可不願意在路上耽擱那麼久。
她不由問“明兒坐飛機來不行嗎?早班機到也就八點多,能比開車慢多少,也就一兩個小時。”
路上多累啊。
江予遲頓了頓,應“怕趕不上你去片場。”
盛星往被子裡縮了一點兒,小聲嘀咕“今晚劇組聚會去吃火鍋,散的晚,明天下午才開工。”
言下之意很明顯我不是單獨和方儉出去的。
說著說著,盛星又覺得哪裡不太對。
她還在生氣呢,就算他來了也不一定見他。
這麼一想,盛星又覺得有底氣了,哼道“不是你自己去定的協議書嗎?這會兒不想承認啦?”
說到這事兒,江予遲語氣變淡“我撕了。”
盛星悶了好一會兒,小聲說“你明明說過的,如果我願意,我永遠是你的妻子。話說了還沒一年呢,就不算數了。”
江予遲安靜片刻,問“那你願意嗎?”
盛星一點兒都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她的心思總是很古怪,和江予遲說清他一個人去西北的事之後,又介意起離婚協議書的事兒來。她能明白他,也能理解他,可就是介意這件事兒。
從他們結婚,到現在,也不過三年光景。
在那些雙方都不知道的漫長歲月裡,他們為了走近彼此,耗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甚至投入了那麼多的感情。
怎麼就能這樣輕易放棄。
盛星回過神來,繃著臉,悶聲說“願不願意是我自己的事兒,不許你問。你到哪兒了,多久到?我都困了。”
江予遲報了個地點,低聲道“你睡吧。”
頓了頓,他又問“星星,可以不掛電話嗎?”
盛星本就不放心,這會兒聽他這麼一說也沒拒絕,隻說“你注意點兒,困就去服務區睡會兒,彆硬撐著。”
江予遲低聲應了,說“晚安,星星。”
盛星假裝沒聽見,隻伸手在屏幕上胡亂敲了兩下,就當回應了。
逼近十一月,枝頭漸漸凋零,晨間的冷意已近冬日。
酒店對邊的街道邊,黑色的車停了約莫有一小時,車熄著火,卻久久沒有動靜,沒人下車,也不見人上去。
車內。
江予遲身體後傾,閉著眼,靠在座椅上,耳邊是盛星輕細又綿長的呼吸聲,她這一整晚都睡得很好。臨睡著前,她的意識變得迷迷糊糊,分不清這是什麼時候,含糊著和他撒嬌,說,三哥,好冷。
他已經有十八天沒抱著她睡覺了。
他想她,身體也想她。
此刻,他就坐在這兒,靜靜地等待她醒來。
寂靜無聲的車內,接連信息的提示聲很刺耳。
江予遲微蹙了蹙眉,下意識覺得會吵醒盛星,睜開眼才恍然她不在身邊。他抿著唇,設置了靜音再檢查信息。
信息是盛星的經紀人發來的。
她說有一段視頻,他可能需要看看,視頻已經發送到他的郵箱。並說,這件事她會知會盛星,不用刻意瞞著。
江予遲打開郵箱,郵箱裡躺著那封發送不久的郵件,裡麵除了一個視頻什麼都沒有。
片刻後,他打開了視頻。
視頻打開,是熟悉的畫麵。
在盛星的公寓裡,他獨自坐在落地窗前,從拍攝角度來看,機器就放在他正右前方,是角落裡的機器忘了關。
江予遲垂著眼,看著盛星赤著腳朝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