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躲避巡查的侍衛,江宥幀快速趕回了客棧。
雙腿盤坐在床上,她將兩本賬本從儲物空間內拿出,打算細細查看。
可是越看她的神色越冷峻,這些人可真是膽大包天,簡直到了毫無遮掩的地步。
例如損耗,這一賬本記錄了兩年鹽倉損耗。從去年年中開始,每一次的損耗都比之前兩三個月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多。
再比如“進出庫存簿”,這裡是去年和今年兩年的進出庫存登記。乍一看,似乎沒什麼異常,但江宥幀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貓膩。
在到臨安府之前,江宥幀就已經查閱過戶部臨安府的人口增長。戶部的戶籍是五年盤查一次,而去年恰好就是五年之期。
戶部的戶籍是最準確的,即便有誤差,應該也不大。
臨安府從去年開始,整個府城就有一百六十八萬餘人。
前世江宥幀就聽過每人每日攝入六克鹽,便是這古代不可能每人每日都攝入這麼多,那減半總是需要的吧?
這麼換算下來,怎麼著也得一萬多斤每日。
鹽倉送鹽是每個月固定的月半和月底,一次就得送十五萬多斤的鹽,才能夠整個府城百姓每日的消耗。
而每次送來的鹽都是加夠損耗的,以防不夠,但每次出貨的數量卻與進貨的數量相差有些大。由此,那損耗的數量就大了。
江宥幀沉思了一瞬,便想到了一個主意。
無從下手?那就雙線並行。
江宥幀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而後心滿意足地睡下了。
東城一座豪華的四進宅院內,一名胡子花白,穿著富貴的男子正在書房內來回走動。
他對麵的管事弓腰問道:“老爺,聽說那些刺客沒能攔下朝廷派來的欽差,如今咱們已經失去了欽差的行蹤,這可如何是好?”
老爺花白的胡子抖動了一下,眼中閃過陰鬱的光芒。
“急什麼?該急的又不隻是咱們一家。”
他冷哼一聲,“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怕什麼?再怎麼說咱們也有幫主兜底,管他什麼欽差不欽差的。來了這臨安府,就彆想活著離開。”
“可是,老爺?聽說那欽差極為厲害,朝中前朝餘孽和茶引策就是他所為。
還未入仕前,就已經插手朝中之事。更因為清除前朝餘孽,短短兩個月便官升一級,還是不可小覷呀!”
管事的覺得事情並不樂觀,不知為何,她心中總有不好的預感。
“哼!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到了咱們臨安府,還能掀出什麼風浪?那些巡鹽禦史,就是他的前車之鑒。整個臨安府已經是鐵板一塊,他就算是條龍也得給咱盤著。”
俞兆榮說著,看向大管事邱陵,“讓你辦的事辦好了嗎?知府怎麼說?”
邱管事欲言又止,俞兆榮見狀便皺緊了眉頭,“怎麼?知府不同意?”
“知府大人說欽差就要來了。他不可能這麼做。”
“他怕欽差,難道就不怕幫主?欽差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命還是兩說,他還指望能護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