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家主無需多禮,不知來見本官所為何事?”
如今城中想必已經開始抄家了,這兩人坐不住了吧?
萬年鬆和雲鶴年對視一眼,而後萬年鬆道:“草民感謝大人為民除害!俞家壓榨本地百姓多年,包括咱們萬家和雲家都深受其害。如今俞家已經鏟除,咱們兩家也鬆了口氣。”
“哦?萬家和雲家乃是臨安府兩大家族,又豈會受俞家壓製?”江宥幀故作不知地道。
雲鶴年上前一步,憤慨地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啊!鹽幫日益壯大,這俞家族攀上了鹽幫,獲得了販賣私鹽的權利。
他們勾結鹽倉,以次充好,又用沙石填充,害得鹽倉中官鹽根本不夠販賣。咱們雲家和萬家都是官府指定的售賣點,但常常因為沒有官鹽而導致鹽斷貨。”
“他們居然敢壟斷食鹽,連你們都得看他們臉色?哼!鹽幫給他們的權力?真當鹽幫已經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了?”江宥幀怒斥一聲。
“可不是?咱們拿官鹽還得看他們臉色。有幾次狀告到知府大人那邊,知府大人就去檢查鹽倉,卻不想那鹽倉竟然被同知孫蔚大人把持著。
周大人去檢查,就將鹽倉已經被俞家拿走的鹽又送回來,咱們卻成了那造謠生事的小人,真是氣煞我等!”
萬年鬆說起俞家來,簡直怒不可遏。
“他們俞家不但保持著鹽倉,還要將他們鋪子裡的東西捆綁銷售,導致我二家鋪子生意一落千丈。”雲鶴年想起往年是苦不堪言啊!有冤無處申!
“哦?怎麼個捆綁法?”江宥幀來了興致,打算將這些寫在奏折和結案中。
“俞家貪心,說買鹽就必須買他鋪子裡的東西,至少買個一兩樣,否則就不能買鹽。有時候還會降一兩文錢,逼得咱們兩家也給跟著降價。
可即便是降了價,百姓們也不在我們兩家鋪子裡買,因為我們鋪子沒有鹽。”
二人說起俞家的惡行,來那是滔滔不絕。
江宥幀聽他們說了足足有一刻鐘,便打斷了他們。
她今天很忙,沒工夫聽他們說這些了。
“那你們兩家是否有參與販賣私鹽之事呢?”
一句話讓兩人如同被扼住了命運咽喉的鴨子,頓時失了聲。
“唉!江大人,為了生存,咱們隻能從俞家那邊拿鹽,但也隻拿過兩三次,因為實在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還好知府大人知曉真相之後,每次入鹽倉的時候,都將府城幾家準備的官鹽數量拿出一大半來。但也僅僅是一大半,因為他也做不了主。有這一大半都是和鹽幫抗衡的結果。”
江宥幀詫異,這麼說來,這個知府居然還是做了些事的?不過隻是兩人的片麵之詞,此後有待查證。
“給你們官鹽本就是他職責所在,被鹽幫挾持,是他的無能!”江宥幀覺得堂堂知府做到這個份上,實在是憋屈。
雲鶴年和萬年鬆頓時臉色一變,若是知府保不住,那他們呢?
“大人,咱們真的隻參與了兩三次,也是被逼得關了好幾間鋪子。之後知府大人出麵斡旋,才有了出路,但也隻是維持生計而已。”
雲鶴年跪下,哭得老淚縱橫。
“還請大人寬恕啊!”萬年鬆也跟著跪下。
二人相視一眼,最終下定了決心,看來還是要走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