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些人說話可真粗鄙!”江如皺著眉頭,他們大人多英明神武?還是風流倜儻的少年郎,怎麼能被這些人如此貶低?
“都是性情中人,並無惡意!”江宥幀隻是笑了笑,而後抬腿就向莊園外走去。
“待會兒吩咐江川,看好了這裡的財物,將賬冊儘快送到府衙給本官。”
江宥幀提醒了一聲,這裡是鹽幫的老巢,肯定有不少財物。
“是!”江如領命。
江宥幀坐船回去之時,已經是天光大亮。運河內上水汽氤氳,看遠處風景秀麗,就是站在船頭一會兒,身上就被水汽打濕了。
江南便是如此,若是遇到梅雨季,那整天都是潮濕的。
“大人,到了!”江如的提醒讓江宥幀回過神來。
方忠義看著站在船頭的江宥幀,不知為何,總覺得她有時候很是孤寂。明明她的父母姐姐們都在身邊,可卻讓他覺得仿佛任何人都難以走進她的心裡。
回了衙門,江宥幀沒有立馬去看賬冊和卷宗,而是去了牢房。
府衙最近牢房爆滿,江宥幀徑直來到最邊上那一間,向裡麵望去。
這人穿著白色中衣,下身則是皂色褲子,腳上還蹬著官靴。
不過身上的中衣很是乾淨,看得出來並沒有被為難,更沒有被上刑。
“周大人!”江宥幀輕輕喊了一聲,晾了他這麼久,也是時候發揮作用了。
“江大人!”周清看到江宥幀也不覺得意外,他知道江宥幀遲早會找自己的。
“周大人將爛攤子就這麼撂給了我,自己則躲在了牢房,不但能保全自己的命,還能撇清關係,當真是好算計。”
江宥幀冷笑,周清就是太會算計了。不錯!他若是不圓滑,也不可能在這個位子上坐得長久。
但人太聰明也不是好事,搖擺不定,想片葉不沾身,怎麼可能?
周清躲在牢裡,就是想看到底是哪方勝吧?
“周大人,你可知皇上最痛恨屍位素餐之人?你身為知府多年,卻任由鹽幫實力壯大,毫無作為,那便是放縱,更是包庇。隻要不是儘心鏟除,那就是同流合汙。
即便你躲過了一劫,但皇上和朝臣也會對你不滿,輕則被貶,重則流放,不會有好結果。”
江宥幀可不是危言聳聽,鹽幫已經成為皇上的眼中釘。偏偏周清竟然毫無作為,任由鹽幫猖獗,皇上這次勢必不會饒了周清。
周清苦笑,“我又豈會不知?可江大人遠在京城,又怎會知曉我等難處?我不想剿匪嗎?可朝廷給了我多少權利啊?江大人可調兵,那我可以嗎?”
江宥幀皺眉,“周大人也彆諸多借口,隻要上奏朝廷,朝廷必然會想辦法。”
“不錯!朝廷是會想辦法,但在朝廷派兵之前,我就已經命喪黃泉了。我上任之時,鹽幫就已成氣候,我雖是南派官員,但並不受首輔器重,誰會為我斡旋?
入了這鹽幫的地界,就是求救無門。我的奏折,出得去嗎?他們到處都有暗樁,根本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