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起滄瀾盛世華章!
君攬月緊緊盯著麵前的鳳九歌,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看了半響,卻無奈的發現她還是一如往常一般神色淡淡,一雙清澈的桃花眸裡淡得連一絲情緒也無,頹然的垂下眼簾,低聲道“阿九不願意嗎?”
鳳九歌另一隻藏在袖中的手,指尖微微動了動,麵前的男人那一張欺霜賽雪般的容顏似乎暗了暗,不見往日的玉雪之容。
“不願意。”似許久不曾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暗啞,卻也掩不過那話中的淡漠和疏離,鳳九歌微微掙開被君攬月拽住的手,轉頭看向窗外,透過浣紗格子窗隱約能看見月光下的蓮池,一襲銀白月光傾灑在滿塘睡蓮之上,宛如一層薄紗遮住了滿塘妖嬈,鳳九歌思緒飄遠,似乎她記得很久以前,也有人問過她相同的話,當時她是怎麼回答的……
似乎回答的是‘願意’……
然後兩個人的世界,兩個人的甜蜜,為了那共同構造出的未來,她拚了命的完成組織派下的任務,她成為了首席特工,組織裡的一張王牌,卻在最後被高層出賣,而那個跟她一同構造未來的人,問她是否願意跟他共度一生的人,卻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對著她開了那致命的一槍,她一直都知道他的槍法很準,跟她不相上下的,卻沒想過他的百發百中有一天會對著自己而來,那一槍,穿心而過,在那一世,她死了,心也就跟著死了……
鳳九歌看著窗外,周身被寒氣圍繞,君攬月緊緊抿著薄唇,袖中的手一緊再緊,他能感覺到,即使現在他二人離得很近,卻在無形中遠如天涯海角,她此時把所有人都隔絕在外,冷淡疏離,鳳眸微暗,啞聲道“即使不願意,我也不想要放手了,怎麼辦?”
鳳九歌聞言一動不動,隻是那樣淡淡的看著窗外不語。
君攬月緩緩上前一步,似想更近她一步,低頭注視著那張淡漠的小臉,再次重複一遍,“哪怕知道你不願意,我也不想放手,阿九,你今日可以拒絕,但是卻不能阻止我的心意,今日你不願意,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總有一日,你會對我說‘願意’,而我也等著那一日。”
鳳九歌一怔,回過頭來看著君攬月,君攬月輕輕撇過頭,不看她,卻一字一句道“至少,你現在還是我的王妃,是我的妻子。”話語一頓,轉回頭,盯著鳳九歌的雙眼,語氣微沉且認真,“明媒正娶,亦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鳳九歌瞳眸緊緊一縮,驟然轉身向窗邊走去,站在窗邊,鳳九歌抬頭望著窗外的一輪彎月,不知在想些什麼,周身的寒氣的漸漸消失,半響,鳳九歌似嘲似諷的低笑一聲,道“王爺要怎麼做是王爺的事,九歌該如何抉擇是我的事。”
君攬月如玉的臉上一白,盯著鳳九歌的背影,一雙狹長的眸子裡有什麼在彙聚,卻又在彙聚時,從眸底深處傾塌破碎,微微閉上雙眼,須臾,臉上神色漸漸歸於平靜,緩緩睜開眼睛,低聲道“以後的事兒,誰能說的清楚呢。”
從容的轉身,緩步向大床走去,倚靠著床頭而坐,一張欺霜賽雪的容顏清淡溫潤,側頭看向一直在窗邊未動的人,溫潤低啞的聲音緩緩飄出,再不見剛剛的暗沉,“以後的事兒,我們都說不清楚,但是阿九,今日我為你所受的傷,你是否應該幫我包紮傷口?”
“王爺府中沒大夫?”鳳九歌聞言轉身挑眉看向君攬月。
君攬月隻是看著她不語,鳳九歌視線從他的臉上慢慢轉向那處受傷的肩背,見他輕輕側身倚靠在床頭,可能是受傷的原因的,那張如詩如畫的臉上更是白了幾分,眉心輕皺,半響,還是朝他走了過去,小臉微沉,沒好氣道“把衣服脫了,不然怎麼處理傷口。”
“傷口疼,我的右手抬不起來了。”君攬月垂下眼簾溫聲道。
掃了一眼他受傷的地方,鳳九歌微微抿唇,須臾,伸手去扯他腰間的錦帶,君攬月放在身側的手,微微一動,也任由著鳳九歌給他脫衣服。
墨玉錦帶被鳳九歌輕輕一扯,就扯了開來,玄色錦衣瞬間散開露出裡麵的墨色絲錦裡衣,手下微微一用力,整件外袍被她脫了下來,掃了一眼那上好的雪蠶絲錦製成的裡衣,鳳九歌麵色不變,手下動作不停,轉瞬間,裡衣也被她脫了下來,看著君攬月上身未著寸縷,鳳九歌撇了撇嘴角,一個大男人膚色這麼白,簡直可以用膚如凝脂來形容,此時君攬月就這樣淡淡的倚靠在床頭,端得是豔華無雙,鳳九歌在心裡暗罵一聲‘妖孽’,沒好氣的道“趴在床上,不然我怎麼給你清理?”
君攬月聞言,目光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乖覺的起身往床上一趴,正待鳳九歌要上前查看傷口時,君攬月悶悶的聲音傳來“阿九,你要輕些,我怕疼的。”
鳳九歌聞言一個趔趄,險些栽倒砸在君攬月的身上,她怎麼就覺得這個男人此時這麼的……這麼的小受呢?那句話的歧義太大了還是她太不純潔了?
狠狠瞪了趴在床上的某人一眼,鳳九歌惱怒的對著屋外一吼“墨輕,端盆清水進來。”剛剛在他們二人談話時,她就察覺到墨輕已經回來了。
鳳九歌沉著一張小臉,陰沉的盯著趴在床上的人,那視線恨不能再在某人身上紮幾個洞,墨輕端著清水推門進來時,就看見鳳九歌一臉陰沉的站在床前,那端著銅盆的手一抖,雙眼快速的掃了一眼自己的主子,見主子此時光著上半身,安安靜靜的趴在床上,墨輕嘴角一抽,主子喂……你這樣扮柔弱真的好麼?
“王妃,水來了。”墨輕低著腦袋,心想這王妃太嚇人了,那一臉要殺人的表情,比王爺發怒的時候還可怕,雖然他沒怎麼見過王爺發怒。
“放下,去拿金創藥來。”鳳九歌側身坐在床邊,接過墨輕手中的錦帕,輕輕沾了水,開始為君攬月清洗傷口。
“屬下知道王妃需要,所以帶在身上了。”墨輕從懷中摸出一個白玉瓶,討好似的雙手遞給鳳九歌。
鳳九歌挑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倒是不錯。”
“謝王妃誇獎。”墨輕喜滋滋的答道,王妃誇我了呢,看來他以後的日子會好過點了。
“墨輕,去把林皓給本王叫來。”正在墨輕歡喜時,趴在那一直未說話的君攬月淡淡道。
墨輕“……”主子,過河拆橋也沒您這麼快的。
幽怨的盯了一眼自家的主子,墨輕轉身退了出去。
鳳九歌清理傷口的動作不停,一盆清澈的清水漸漸染紅,揭開小玉瓶的蓋子,指尖輕扣,白色粉末均勻的散在傷口上,“坐起來。”
拿過一旁的錦帶,微微傾身上前,雙手繞過君攬月兩側肋下慢慢包紮,剛剛君攬月命墨輕請林皓過來,鳳九歌就一直在思考今日刺殺的事兒,絲毫沒發覺此時二人離得很近,君攬月低頭看向胸前為他包紮傷口的鳳九歌,一雙眸子微動,因為二人靠得極近,鳳九歌身上淡淡的蓮香,一直在他鼻尖圍繞,讓他心裡忍不住一動,剛剛還清冷的呼吸,瞬間一窒,體內漸漸燥熱起來,一雙深邃的眸子顏色漸深。
鳳九歌卻沒察覺到此時君攬月的變化,手上包紮傷口的動作不停,詢問道“今日的事情,你有沒有頭緒?”
暗暗壓住那份躁動,君攬月低啞著聲音道“大內侍衛。”
鳳九歌手一頓,抬頭看向君攬月,“是皇上?”
“他沒那麼蠢,不是他的人,但是他卻也知道,隻是暗中默許了而已。”嘲諷一笑,君攬月神色清淡。
鳳九歌雙眼微眯,不是君漠北,那宮裡的人還有誰跟他們有仇?最初開始她以為那些殺手是衝著君攬月來的,但是那最後一擊,她就知道了,這是針對他們二人的刺殺,誰跟他們有仇,又是誰能調動大內侍衛,還能無聲無息的在王府附近埋伏,而君漠北知道了卻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