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什麼的果然太討厭了!
宮門口傳來大總管的聲音“王爺,各位大人,請隨奴才去承乾殿,皇上待會就到。”
君攬月側頭看了鳳九歌一眼,然後抬步朝裡走去,大總管陳公公低著頭,等君攬月走過後,抬頭笑眯眯的對著鳳無相道“帝師大人幾日不見,越發老當益壯了。”然後轉頭看向一身白衣飄逸出塵的無憂,在心裡歎道,不愧是‘謫仙公子’,如此風采,世間能有幾人,一想到皇上對無憂的看重,一張老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恭敬幾分,“皇上一直等著無憂公子能進宮,今日無憂公子能到,皇上肯定會很高興的,請隨老奴進去吧。”
無憂淡淡的看了陳公公一眼,輕輕點頭,然後側頭對著鳳九歌道“你身子不好,若是覺得哪裡不舒服,立刻派人來尋我。”
“無憂公子請放心,王妃的身邊,皇上派了人會一直跟著王妃的。”陳公公在一旁笑眯眯的接過話,然後對著身後的小太監道“小安子,你陪著王妃和眾位夫人,小姐去皇後娘娘那裡。”
“是,大總管。”小安子微微一禮,然後對著鳳九歌低頭道“王妃和各位夫人、小姐,請隨奴才走吧。”
鳳九歌輕輕的看了無憂三人一眼,抬步跟著小太監朝後宮走去。
淡淡的掃視著四周金碧輝煌的宮殿,鳳九歌嘴角輕輕一扯,今日宮內的警衛可是比往常多了一倍不止,那些隱在暗處的人,應該就是君漠北的青衣衛吧。
一路伴隨著花香,穿過禦花園,來到皇後的含鳳宮,裡麵隱隱傳來女子輕柔的說話聲,鳳九歌微微挑眉,看著一旁引路的小太監道“皇後宮裡已經有人了?”
小安子看了鳳九歌一眼,這個淵王妃從出生起,她的事跡在整個璃淵被傳的人儘皆知,今日一見,那周身的淡然清冷,另人無端不敢小覷,低著頭,輕聲為鳳九歌解釋道“是南疆聖女還有江陵王府的葉小姐。”然後抬頭看了她一眼,提醒道“齊太妃和齊小姐也在。”
鳳九歌點了點頭,就不再開口。
小安子微微一禮,進去通報,立馬裡麵就有人出來回稟道“皇後娘娘請王妃和各位夫人、小姐進去。”
看了來人一眼,鳳九歌當先朝裡麵走去,後麵跟著的大臣夫人和小姐們依次進入。
一進入大殿,就看見主座上一身明黃鳳袍的王皇後,和一身暗紅宮裝的的齊太妃,下座上依次坐著南疆聖女秦語芷和葉婉儀,似乎剛剛她們聊的很愉快啊,臉上都帶著笑意,此時見鳳九歌她們一行人走了進來,都笑看著門口。
當鳳九歌一襲紅色宮裝緩步進來後,裡麵的人都忍不住看著她,王皇後最先反應過來,笑道“瞧瞧,總算是把王妃見著了,今日一見,果然不愧為‘傾城’之稱。”
“參見皇後娘娘,太妃娘娘。”鳳九歌身後的那群大臣夫人和小姐在進來後,立刻朝主位上的二人跪了下去,大殿中央就隻有鳳九歌一人,還挺立的站在那裡。
齊太妃是皇上的生母,在宮裡除了皇上,誰見到她不是一臉恭敬之色,見鳳九歌那樣淡淡的站在那裡,隻是在進來時,朝她們點了點頭,就忍不住皺了皺眉,但卻並為開口說什麼。
王皇後一雙眼睛裡似有什麼一閃而過,然後笑著對下麵請安的眾人道“請來吧,今日是百花宴,不必拘謹了。”然後對著鳳九歌笑道“本宮今日總算見到王妃了,王妃身子不好,快坐下吧。”
鳳九歌點了點頭,淡淡道“多謝皇後體諒。”然後抬步朝為她預留的座椅上走去。
剛剛坐下,有人就不滿開口了,“王妃雖然剛醒來不久,可是禮儀也沒學嗎?見著皇後娘娘和太妃娘娘也不知道請安?帝師府就是這麼教王妃的?”
鳳九歌聞言抬頭看了過去,隻見那說話的女子不過也才及笄的模樣,穿著一身粉紅的宮裝,俏生生的站在齊太妃身後,見她跟齊太妃的容貌有幾分相似,鳳九歌心下便知道這女子是誰了,也不開口,隻是那樣靜靜地看著她,那女子見鳳九歌不說話,卻這樣直直的看著她,一張姣好的小臉上一怒,正準備開口,就被齊太妃打斷“玉兒,不可無禮。”然後笑著對鳳九歌道“玉兒年紀小,不懂事兒,被家裡人寵壞了,王妃不要怪罪。”
鳳九歌視線一轉,看著齊太妃淡淡道“本妃不會跟她計較。”話音一頓,目光又看向那女子,“但是,關於帝師府的教養問題,本妃不得不說兩句。”
見鳳九歌話鋒一轉,齊太妃一張保養的甚好的臉一僵,玉兒是她的侄女,在宮裡,誰不是看著她的麵上,禮待三分,今日被鳳九歌這麼一說,頓時覺得鳳九歌不給她麵子。
鳳九歌淡淡的看著那粉衣女子,慢慢道“你可記得我的身份?”
眾人被她這句問的一怔,然後就見她繼續道“先皇遺詔,封本妃為一品護國公主,自嫁入淵王府後,本妃的尊號卻不是淵王妃而是先皇親賜的護國王妃稱號,想來各位應該沒忘記‘護國’這兩個字的含義吧。”
大殿之上的眾人似被她提醒想到了什麼,齊齊臉色一變,鳳九歌卻似沒看見齊太妃越發難看的一張臉,繼續道“本朝開國始祖皇帝在建國後,封了其胞妹‘護國’之稱,可見君不拜,凡是一品大員以下,都得對之行禮,且擁有上朝議政之權,除了皇上和皇後娘娘能讓本妃我低頭一禮外,你來告訴本妃,本妃需要向誰行跪禮?”
那女子臉色先是一紅,再是一白,想開口說什麼,卻張了幾次嘴,始終沒說出什麼來,璃淵確實有這樣的條例,隻是從始祖皇帝後,就再也沒有人被封為‘護國’的稱號,所以她們也就慢慢忘記了,如今被鳳九歌一提,才想起來她的身份,可不是她能說道的。
鳳九歌淡淡的看著她,並不作罷,輕輕的看了一眼齊太妃,繼續開口“太妃娘娘雖是皇上的生母,但是也隻是太妃,不是太後,按我朝律例,本妃不但不應該行禮,反而還要接受太妃的禮,若是按照皇室輩分,我家王爺是先皇親弟,按輩分,本妃跟太妃還是妯娌,是平輩,不過本妃念在太妃是皇上生母,就沒有強調這個規矩,這位小姐是齊大人的女兒吧?齊大人為禮部尚書,官從正二品大臣,你父親見了本妃也得行禮,你用什麼身份跟本妃說教?一個尚書之女?還是太妃的侄女?”話音一頓,見齊太妃臉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大殿之上的眾人到大氣都不敢出,鳳九歌冷笑一聲,道“帝師府的教養如何,天下學子,百姓自有公論,還論不到你出口評論,本妃倒是想請教一下,尚書府的教養就是這般的?”
鳳九歌說完,不看眾人,端過手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那尚書府的小姐何時被人如此說教過,一雙眼睛微微泛紅,看著齊太妃,大殿眾人神色各一,那些大臣的夫人和小姐都心悸的看著淡淡的坐在那裡喝茶的鳳九歌,心裡想著,以後絕對不能去招惹鳳九歌,當著太妃的麵,就如此不給齊玉兒臉子,她們可更加招惹不起。
皇後一派安穩的坐在那裡,也不說話,心裡也在冷哼,她跟齊太妃之間早就有摩擦,後宮裡從來都是這樣,一山不容二虎,齊太妃仗著是皇上親母,在後宮裡跋扈慣了,她這個皇後都沒她放在眼裡,今日鳳九歌的做法,簡直太合她的心意,她怎能不高興。
而齊太妃一張保養得宜的臉上,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但是她卻反駁不了,太妃畢竟不是太後,她的確沒那身份受鳳九歌一拜,但是被鳳九歌這樣一說,瞬間戳到她心裡的傷口,皇上是她的親兒子,她卻沒能當上太後,這一直是她的痛腳。
當初先皇跟先皇後感情甚好,如若她不是在先皇被登基之前,被先太皇指給先皇的側妃,這宮裡早就沒有她的位置了,當初先皇駕崩,聽見是自己的兒子成了皇帝,她心裡是激動萬分的,這個時候又傳來先皇後自儘,隨先帝而去之後,就更加的高興了,這個宮裡以後,她就是太後了,她熬了這麼些年,總算熬出來了。
卻不想在她最高興的時候,帝寢殿裡傳來先皇遺詔,大皇子登基後,不準提升她的品介,因為先帝跟皇後情深,哪怕是皇陵之中,都隻能是皇後睡在他身側,她想反駁,卻又不敢反駁,因為她若是反駁了這遺詔,那麼她的兒子繼承皇位的遺詔,也一樣會被人反駁,畢竟遺詔都是口諭,而當時的大臣都是心裡向著君攬月和皇後嫡子君莫離的。
齊太妃想到這裡,眼裡閃過恨意,看著鳳九歌僵硬道“王妃所言不錯,是玉兒不懂事,還請王妃勿怪。”鳳九歌的身份擺在那裡,即使她是皇上生母,卻也不能說什麼,而且她可不止是護國王妃這麼簡單,帝師鳳無相在朝中和天下學子裡的聲望,還有鳳天歌手中的兵權,連皇上都要顧忌三分,何況她一個後宮女人。
見大殿內,氣氛凝重,秦語芷訝異的看向鳳九歌,眼裡閃過一抹深思,這個鳳九歌每次見到,都會讓她吃驚,如今若還是相信她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廢物,那麼她在南疆聖地裡學的那些東西就可以拿去喂狗了。
葉婉儀雙眸微閃了看鳳九歌一眼,然後柔柔開口“今日是百花宴,齊小姐雖然有錯,王妃大量就算了吧。”
鳳九歌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勾唇一笑,那一張絕豔的小臉上,如百花齊放,“本妃隻是提醒齊小姐而已,並無怪罪之意,眾位不必看著本妃,可彆壞了興致才是。”
就鳳九歌笑得明媚,似乎真的不在意,大殿之內的眾人才開始慢慢活躍起來,集體忘記了剛剛的事情,隻是一些心思深的人,卻在心裡想著,這個淵王妃,可不是個軟柿子,不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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