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行,有點警惕性。
李溪安多少鬆了口氣,李彥四人並非看上去那樣毫無防備。
“什麼人?”
“野狐嶺外的泉眼堵了,要到望月石那邊汲水,所以要提前出城。”
李彥說著,取出一塊木牌,遞給門卒。
“這麼大雨,還要汲水嗎?”
“老爺們就愛野狐嶺的水,這不是討口飯吃嘛。”
這時候,一個門伯模樣的男子走過來,從門卒手裡接過木牌看了一眼,然後又打量了李彥幾人一下,點了點頭。
“要去望月石那邊汲水,那的確是要早點上路。”
說完,他揮了揮手,示意門卒開門。
幾個門卒也不囉嗦,上前把城門打開,朝李彥幾人揮手。
一切好像很正常,可是李溪安的心裡,卻生出了些許悸動。
有點不對勁,這城門開的太容易了吧。
或許東鄉縣的守備就是如此,但李溪安還是有點不放心。
他的手探進雨披,握住了藏在腰間的手槍。
“光明叔,好像不對勁,小心點。”
光明同誌扭頭看了李溪安一眼,咧開嘴朝他笑了笑。
借著城門口的光亮,李溪安這才看清楚光明同誌的長相。
這是一張很普通的臉,黑黑的麵湯,瘦削的臉頰,乍一看就是個普通的農民。
他點點頭,一隻手就握住了放在車上的條形物,然後用洪亮的聲音道“老李,慢著點。出城路黑,彆閃了腳。”
李彥扭頭,朝光明同誌和李溪安看了看,點點頭表示明白。
水車吱呀吱呀的駛出城門,就在李溪安等人剛走出城門的一刹那,那個門伯離開擺手,幾個門卒好像著了火似地上前,奮力把城門閉攏。
哐當!
一聲悶響。
緊跟著,城門外燈火通明,幾十個大漢從城門外兩邊湧出,把李溪安等人團團圍住。
東鄉縣城的城門外,原本還有一個甕城。不過在十幾年前,紅巾會造反,曾攻破了東鄉縣,以至於甕城塌了一半,隻剩下半個。
李溪安扭頭向城門看去,就見城門緊閉,城頭上漆黑一片,不見人影。
中計了!
他立刻要掏槍,卻被光明同誌伸手攔住。
“沉住氣,彆慌。”
光明同誌壓低聲音,用隻有他二人能聽見的音量道“一會兒動手,你往車下鑽,保護好自己。”
李溪安猶豫一下,點點頭,表示明白。
“李郎中,你可真難請啊!要不是我家老爺先請了李少爺,怕是李郎中還不肯露臉呢。”
說話的是一個身材不高,大約有三十多歲模樣的男人。
他頭戴雨笠,披著一件雨披,空著兩手。
在他身後,跟著四五個手持利刃的壯漢。
鬆油火把在大雨中忽明忽暗,城門兩邊二十多個大漢在火光照映下,麵目猙獰。
“金剛拳言明!”
光明同誌輕聲呢喃,腳下向前滑動兩步,同時用眼角的餘光,向兩邊觀察。
“言管家,馬老爺呢?”
“嗬嗬,馬老爺如今還在省城,過兩天就回來……李郎中,你可是惹得好大麻煩。我家老爺說了,請李郎中到家裡做客,等他回來,還要好好感謝一番。”
李彥的眸光一凝,下意識退了一步。
不過,他旋即又挺起胸膛,大聲道“言管家,你可知道你家老爺做了什麼事?”
“哈哈哈,我就是個管家,管不得老爺做什麼。如今這兵荒馬亂,我隻知道是我們老爺讓我們吃得飽,穿得暖,活的自在。至於老爺做什麼,與我何乾?李郎中,你是個聰明人,一定能看明白你現在的處境。隻要你不死在城裡,縣太爺就不會過問。也許你會問為什麼,我就明說了吧,縣太爺雖是你的同窗,也要吃飯啊。”
李彥的臉頰,微微抽搐。
“就是你們這些自私自利的家夥,九州如今才會沉淪如斯。
你隻顧自己死活,可知道那福壽膏害死了多少人?可知道就因為你家老爺,有多少人被販賣海外,家破人亡?”
“哈哈哈,我都說了,與我何乾?我又不認識他們。”
言明大笑兩聲,臉色突然一沉。
“李郎中,彆廢話了,老老實實跟我走,我保證不會為難你。彆忘了,令郎身子骨不好,若不是我家老爺心善,他早就死在牢裡了。跟我走,等老爺回來了,自會發落你們。要是你給臉不要臉,可彆怪我心狠手辣。”
李彥扭頭,看了一眼車後的李溪安。
“溪安,是爹累了你。”
李溪安明白了李彥的打算。
他朝兩邊看了看,突然咧嘴笑道“爸,照顧好你自己就成,彆擔心我!”
“複周先生,後退!”
光明同誌厲聲喊喝,抬手舉槍,朝一邊開槍。
啪啪啪,槍聲響起。
他身形猛然向前暴竄,另一隻手一抖,水車上的水桶好像炸開了一樣,木屑四射。
一杆鐵槍出現在他手中,光明同誌朝著言明撲去,手中鐵槍舞動,手腕一翻,撲棱刺出,猶如一抹奪目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