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說話了,“趙先生,你今天最後跟邱阿姨說的8303239是什麼意思啊?”
“邱升在銀行保險櫃的密碼,我答應他媳婦,從邱升那裡問出來。”
“你為什麼要幫她問啊?”
“因為她答應把石礎不交給金老二。”
。。
我被趙一二的話弄糊塗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呢。
正想問。
一個老頭子不曉得從那裡鑽出來,站在我們旁邊,那老頭子對趙一二說“趙師傅,在喝酒啊。”
趙一二說,“喲嗬,吳幺爹,又有差事啊,你忙你的,我就不耽誤你了。下次再喝。”
這麼巧,趙一二的人緣還真好,這麼偏僻的小館子都能遇到熟人。
我正想問問這老頭子是乾什麼的,可是一扭頭,那老頭已經走出餐館很遠,身影很快就隱到夜色中,沒想到,這麼大年紀,腳步還蠻利索。
王八沒我這麼好奇,繼續問“邱升已經走胎了,你怎麼問的出來。”
趙一二,吃了口菜,嘴裡諾諾的說“這點本事都沒有,還混個屁。”
我也問道“聽說走胎隻走一次,人就死了。邱升怎麼走幾次胎。”
趙一二嘻嘻笑著說“我能把他拉出來,重新走,直到他走到人胎,可以跟我說話為止,老子跟著他走好遠,走狗胎都走到潛江,羊胎又走到奉節,累死我了。還好最後人胎走在地區醫院(即中心醫院),不然我都來不及把你從窗子外麵拉回來。
我心裡後怕,確實,幸虧邱升最後走的是中心醫院,中心醫院在勝利一路,中醫院在勝利三路,離得很近。若是邱升出人胎在彆的城市,就算是在附屬醫院,趙一二都來不及救我。
我背心一陣發涼,心裡後怕的厲害,身上就冷的發抖。
又一個年輕漢子站在我身邊,對著趙一二說道“趙師傅,我路過,剛好看見你了,跟你打個招呼啊”
趙一二連忙招手說道“王母狗子,你不陪媳婦睡覺,跑這麼遠哦”
“沒得法,沒得法。”那漢子笑著說,“你兒慢點喝,我要快點走,本來就晚了。今年的年成不好哦,怎麼要收這麼多人,我這些天,都胯子都要跑斷了。”
我正想給那個叫王母狗子的漢子倒酒,低頭找杯子,抬頭卻不見了那漢子的蹤影。
王八好像沒看見那個漢子,對趙一二說道“你兒問出來的密碼,蠻重要哦。是不是要告訴檢察院。”
“我隻答應告訴邱升的媳婦,彆的事情跟我有屁的關係。”趙一二神色甚是不屑。
王八說“這麼大的事情,我不能坐視不管,我明天就去舉報。我不怕彆人報複。”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著。”趙一二不是很上心。
“他就是喜歡多管閒事。”我在一旁附和,“恨不得當國家主席,什麼事都喜歡摻和,還喜歡瞎打抱不平,好像這世上就他最正直。”
“那是公道。”趙一二忽然變得很嚴肅,“小徐,這點你錯了。這世上總要有人主持公道。”
“你兒也覺得我是對的!”王八欣喜不已,這是趙一二第一次對他抱讚同的態度。
“我也年輕過。”趙一二眼睛又眯起來,神情飄渺,“但這個世界,太”
趙一二陷入沉思。
趙一二看來再回憶什麼往事,我不願意喝酒的時候氣氛變得期期艾艾的,連忙舉杯,“老趙,喝。”
“對!喝酒。”趙一二擺擺頭,“喝酒最實在。”
我一仰頭,準備乾一口,可是身上無端的又是一陣發涼。酒卡在喉嚨,差點噴出來。
一個老婆婆站在王八身邊,站的很近,好像已經貼著王八了。可王八竟然沒感覺到有人在擠他。
“秦大媽,遠安離這裡這麼遠,還要你跑啊。”趙一二說道。
老婆婆說“是撒,趙師傅,你跟他們說哈子,我跑了半輩子了,沒幾天活頭了,懶得跑了,乾脆把我叫過去算了撒,我真的跑嫌皮(宜昌方言厭倦)了。”
“你兒莫列麼(這麼)說,你還要活十幾年呢,我去說說看。”
老婆婆聽趙一二這麼,開心的很“那你有空到舊縣來了,我叫我孫媳婦給你烘(宜昌方言煮)大腸吃啊。謝謝你兒噠。”
“你孫媳婦烘的大腸,那好,我怎麼都要來吃,你準備好啊,我過些天就來。”
“好哦,好哦,我苞穀酒還給你留著呢,老漢天天喊著要喝,我罵了他好多回噠。”
這次我看清楚了,老婆婆說完話,就消失在空氣裡。
餐館裡黑洞洞的,我嚇住了,我說趙一二人緣那這麼好。這麼偏僻的小館子都有人來跟他打招呼。原來這些人都是鬼。
念頭剛落,一個渾身濕淋淋的老頭子上來了,對趙一二喊著“趙師傅,好冷好冷,老子在大河(即長江)裡泡了好幾個晚上了,給點酒喝,熱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