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鬼事!
“我都說了,船沒事的,那個南津關的師傅,隻是叫輪機長把屍體扣下,而不是扔到河裡。”
“那個南津關的師傅,是跟趙先生有仇嗎?還是。”我說道這裡,心裡膽寒。王八說過,他不該怎麼不順的,這麼多周折,肯定有原因。
這屍體不好趕。
我不想去思考這麼凶惡的問題,反正都這樣了,多想也無益。
我倒是對王八學藝很好奇,王八還真是好學,才跟著趙一二幾天啊,都學了這麼多本事。
看著王八滿臉鎮定自若的樣子,我無來由的怨氣上升。
“該你背了!”我喊道。
我和王八在朱市街找了個很破爛的小旅社,守店的小姑娘看著電視,裡麵正發著綜藝節目。王八給了錢,小姑娘丟了串鑰匙在吧台上,眼睛都沒瞟一眼我和屍體。
“要不要開水?”我走到樓梯一半了,小姑娘才喊。
“不要。”王八說道。
小姑娘不說話了,我們上樓她才問,就是想等著我們說不要。
進了房間,王八把屍體放倒,側躺,麵朝著牆。拿了個毛巾把屍體的額頭包住,裡麵塞了個符貼。我不知道他這麼做到底是什麼道理。但至少這樣看來,屍體更像個病人。
看著王八熟稔的坐著這些動作,我忽然預感到,我和王八的距離,會越來越遠。他在我的眼中,已經不是我所在的世界的人了。
我不願意再想了,一夜沒睡,又是背又是扛的,又困又累。我踢了鞋子,把肮臟的被子往身上一蓋,懶腰還沒伸一個,就睡著了。
王八,不,應該是王抱陽揮舞著一個長劍,劍鋒所到,厲鬼們紛紛魂飛魄散,沒有被劍鋒砍到的鬼魂都向王抱陽跪下。天際混淪,鬼哭的聲音連綿不絕。慘烈無比。
王抱陽的道袍在陰風陣陣中飄起。胸前一朵牡丹燦爛開放,綠色的牡丹。
無數鬼魂都向王抱陽乞求,捧上內臟向他供奉。
王抱陽哈哈大笑,揚著頭,頭發飛起,麵目猙獰。鬼魂們紛紛逃竄,卻又折轉回來,仍舊苦苦哀求。
王抱陽不為所動,鬼魂都化作黑水,在地上流淌。王抱陽的長劍指向董玲,董玲沒有躲閃。我喊道“不要”
董玲倒下。
“不要”我哭起來。
王抱陽的長劍又指向曾婷。
我向趙一二喊道“趙先生!救命。”
趙一二冷冷的在一旁看著。嘴邊掛著微笑。
“曾婷——”我衝過去抱著曾婷的屍體,可是曾婷的頭在那裡呢,我在地上摸索。手探進黑水裡摸著,摸到了曾婷的頭顱,我小心翼翼的放到曾婷的脖子上。
“活過來。活過來”我大哭。
曾婷活了,對著我笑,可是這張臉,不是曾婷。是草帽人的麵孔。
草帽人對我哭著“你為什麼不救我”
我懷裡的曾婷軀體亦化作黑水。
王抱陽把草帽拾起,戴在他的頭上。王抱陽沒有腿了,下半身變成蛇身。
我啊的叫起來,連滾帶爬的撲到趙一二身邊,緊緊把趙一二抱住“趙先生救我。”
趙一二長袖一揮,把我推開,踏著黑水,漸漸遠去。
王抱陽向我慢慢蛇行過來,手裡還是持著長劍。
我坐在地上不停的後退,腳向王抱陽踢著。王抱陽把劍尖對向我。
我赫極,拿起身邊的一個東西,擋住長劍。王抱陽把那東西一分為二,原來那物事,就是那個叫根伢子的屍體
我要死了,死在王八的手上。
我開始嗚咽的哭起來。身上篩糠般的抖動。
“醒醒。。醒醒”
我醒了,看見王八正在搖晃我的肩膀。我啊的一聲,推開王八的手。一摸額頭,全是汗水。我還沉浸在剛才的夢魘中不能自拔。看著王八,恐懼不已。
“你在做什麼美夢?”王八說道“笑的那麼開心。”
“沒什麼,”我想把剛才的噩夢講給王八聽,但覺得太無稽,忍住了。
“我們要走了,已經下午了。我們今天隻能下午走路。晚上九點十七分,雪會積到手掌厚,溫度會下降,我們走不成,今天能趕到賀家坪就不錯了。”王八沒注意到我的神情。急急忙忙的說著,“等一下,我去買兩件軍大衣,天氣會很冷。”
“你既然算得到下雪,怎麼不從家裡多帶幾件衣服。”我問道。
“還記得我們在學校裡預測天氣嗎?”王八笑著說“師父說了,我們那時候,什麼都不懂,早早的去探究天氣。玄術破的太早。我隻能推測出一天後的天氣,永遠。不過呢,我可以把天氣算的非常準,精確到秒,而且能算出準確的天氣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