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鬼事!
“你為什麼要放他?我怎麼不知道我逼住他了?”我被王八說得暈頭轉向。
“把他逼在屋裡,又能怎麼樣,把他搞負急(宜昌方言狗急跳牆)了,真的發作,也不好收拾,我還要去安頓那些小姐和嫖客。”
王八的心裡一直在思考算計,我卻不知道,以為他和我一樣,糊裡糊塗的趕屍呢。看來神棍也不好做,不是隨便拜個師就一帆風順的。
“你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我問道。
王八不說話了。腦袋向兩邊擺了擺。他也發現光線的蹊蹺。他當然發現了,這種地方,怎麼會有光呢,深山辟野的。
我知道光線的來源了。因為我的眼睛慢慢的在適應環境。但我寧願永遠不要適應。
這個凹地,是個大墳場。斜著的山坡,密密麻麻的全是墳墓,一個接一個,公路上下,全部都是。光線的來源,我也知道了,是漂浮在我們四周不遠出的點點鬼火。雖然每個鬼火看起來不甚明亮,但漫山遍野的全是這個鬼火,在這個環境裡,無比恐怖。
更恐怖在我仔細看了鬼火之後。我兩腿發軟,站不住了。
每個鬼火之下,都立著一個死人。他們都把我和王八盯著在看。有的死人,臉上的皮膚都腐爛殆儘,可是兩個黑洞洞的眼眶,仍舊朝著我們的方向看著。
“這都是些什麼啊?”我赫極,顫顫的問王八。
王八卻比我鎮定的多,“我們的老熟人就要來了。”
“是誰,是死人還是鬼?”
。
王八沒回答我,因為沒必要了。
一個鬼火向門慢慢移動過來,越來越近,可是近身了,卻發現,這不是鬼火,而是個人。
那人慢慢的踱到我們麵前。他身穿道袍,手裡提著一個燈籠。燈籠上描著一朵牡丹,牡丹的莖稈是一根白骨。那人在我們麵前站定,抬起臉來。
——金仲!
原來是他,還真是個熟人。怪不得羅師父都聽他的。除了趙一二,金仲是我見過最厲害的神棍。王八這個菜鳥,當然算計不贏他。
“我知道是你要這個人去奠基。”王八說道“我在火葬場給屍體換衣服的時候,就看見你下咒的痕跡了。屍體後心腐爛了好大個坑,這個是我們詭道的做法。”
“趙。。師叔連這個都教你了。”金仲說道“他還真是看準你了。”
“師父不會把螟蛉給你的,你做的事情太惡。他寧願詭道失傳,也不會交給你。”王八說道“為了巴結你的主子,連屍體的骨灰都不放過。”
“隻能怪他的命,他就是給彆人看家抗魂的命。這可怪不得我。”金仲的口氣很輕鬆,但他的表情仍舊是嚴肅死板的。
“我叫你一聲師兄,”王八說道“可我不會任你擺布。”
“你真的以為,我阻攔你趕屍,隻是因為我要這個屍體回去奠魂嗎?”金仲的口氣在笑,可他臉上看不出一絲笑容,“我隻是不想讓你拿螟蛉而已。螟蛉怎麼能傳給你呢?師叔馬上三十六了,不傳給你,就隻有我有資格。”
金仲的意思很明白,他的目的是想當詭道的傳人。才想方設法的給我們下絆子。
王八不做聲了。金仲嘿嘿笑了兩聲。周圍就有了動靜。
我向四周張望,看見那些漫山遍野的屍體,開始活動起來,頭頂著和鬼火,身體扭動,看著我們躍躍欲試。我希望自己看到的是幻覺,肯定是羅師父施展的幻覺。
“我開始以為是你,羅掰掰跟我說了你的,我以為師叔會找你。那樣的話,我還服氣一點。可是”金仲扭了扭脖子,“你這麼怕鬼,不答應進詭道,還真是對的。”
金仲哈哈的笑起來,臉上的表情還是僵硬的“羅掰掰現在在榔坪,不在這裡,對付你們,我一個人就夠了。”
“你不願意進詭道,可是也不能便宜他呀。”金仲朝我瞪了瞪眼睛,“他有什麼資格!”
我腦袋裡的所有思維好像在一瞬間波動一下,和金仲的思維重疊了。我們腦袋裡的想法瞬間交融,信息互相交換了。
我明白金仲的意思了,的確,從生理上講,我和金仲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