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鬼事!
“我告訴你一個事情,你聽了彆激動。”我故作神秘的說道。
金仲沉著臉,聽我說話。
“當初趙先生就是要我跟著他學藝不是我得不到趙先生的衣缽,而是是我不想要哪個知了殼子,知道嗎?”我輕輕的說道。
“你真的是腦袋有毛病?”金仲大奇。我能感知他正在打探我的記憶,我沒有放抗,讓他很輕鬆地探知到我對陰司的抗拒,和當初拒絕趙一二的心情。
金仲不再打探了,對我說道“你知不知道,那你放棄了你最不該放棄的事情。你這輩子,不乾這個,什麼都乾不好,你的命格火旺,命數卻是陰路,天生就是做陰司的命。你當普通人當不好的。”
“趙先生也這麼說過。”我無所謂的擺擺手“誰知道呢,我不是還沒餓死嗎。”
“你知道嗎,要有多麼深道行的人,才能把螟蛉的化作炎劍。你天生就什麼都不會,卻能做到,可是你竟然放棄了。”
“我膽子小,乾不來這行。”這句話,我好像已經給人解釋了無數次。
忽然的心裡冷了一下。一股寒意從頭到腳。
一個瘦弱的少年,坐在荒野的墳地裡,打著一個招魂的燈籠,嚇的渾身發抖,卻還是在堅持。身邊的密密麻麻的鬼魂,都把他緊緊的圍著。少年把耳朵捂上,眼睛閉上,都沒有用,他能清晰的感知到恐懼,雖然他還看不見。
是金仲,他把他的記憶讓我探知到了。
我非常能理解他的感受,在這一點上,我和他的當年是一致的。金仲把這個回憶展示給我,原因很簡單,他告訴我,他也曾經非常害怕過。
忽然我探知他的一個心思,那個心思很巧妙的被他掩蓋,但是現在他一不留神,被我感覺到了。
他到現在都還是害怕的。怪不得,他那麼渴望得到螟蛉。
我想起來了,我經曆了那麼多次遇鬼的遭遇,唯一一次心裡沒有害怕的,就是在王八走陰結束的時候,我拿起了他身上的螟蛉。那時候,我不僅不害怕,竟然還有禦鬼的成就感。
“你要我跟我的兄弟爭螟蛉?”我說道“你覺得可能嗎?”
“有什麼不行的?”金仲說“我師父和師叔當年天天一起學手藝,睡一張床,在一個飯桌上吃飯。當年趙一二走投無路,還是我師父把他帶回山的。”
“螟蛉是趙先生從你師父手上搶過來的!”我愣了,“你師父不恨趙先生嗎?”我在西坪看見金旋子身上的殘疾古怪,問過董玲,董玲跟我說起過,金旋子身上的每個殘疾,趙一二都脫不了乾係。
金仲恨恨的說道“我恨師叔不留情麵,但是,師父倒是看得開,他說,這就是規矩,既然在詭道門下,就得認這個規矩。”
“你騙我。”我說道,“趙先生是好人。”
“他做了什麼?”金仲問道“讓你覺得他是好人,在世人眼裡,我們詭道從來就沒好人。”
金仲這麼一說,我驀然發現了一個我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的問題是啊,我憑什麼就認為趙一二是好人?
他找邱升走的胎魂,是為了石礎;他守陰關,他答應黃蓮清把屍體趕回秀山,他做的一切,都是在儘一個神棍的職責而已。
金仲也和他一樣,做的事情,都是在儘本分。
我背上開始流汗,我為什麼從來沒有認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就算是趙一二當初替我解開草帽人的心結,也是和王八之間的一個利益交換而已。
他那麼急切的要找人接手螟蛉到底是為什麼?
“我來告訴你為什麼?”金仲趁我的思維慌亂,把我的心思看的透徹。
金仲說道“師叔是普通人,沒有你我的這種能力,但是他能看到本該隻有我們這類人能看到的東西,陰間的東西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我的聲音發顫。從我探知到金仲內心的悸動。我隱隱知道不妙。
“他要把自己的魂魄留給那個。才能看到陰世的東西。”
“那個什麼?”我問道。
“你知道的”金仲低聲說道“你也知道,我不能把那個的名字說出來。”
“王八也是普通人!”我驚慌的說道。我想起來了當初王八走陰,趙一二是收了他的腎魂,王八就什麼都能看到了。原來,趙一二能看見,也是這個詭異的原因。
“是的。”金仲說道“但是師叔從來給他說過,師叔怕王抱陽後悔。”
我腦地嗡得一聲大了。我想起了望德厚,望德厚當年希望能擺脫望家山神的迫切心情,我到現在還記得。原來他和趙一二一樣,都後悔了。
“王八不會後悔的。”我說道“他一直就想跟趙先生一樣。”
“是的,師叔當年也是這樣的。不然怎麼會費儘心機從我師父手上搶到螟蛉。”金仲說道“可是三年後呢?十年後呢?等王抱陽三十六的時候,找不到傳人,他就永遠拿不回來他的魂魄了。詭道也要失傳,這就是為什麼螟蛉一定要由我們這種人來執掌的原因,我們不需要拿自己的魂魄來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