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朝煙雲!
我親自帶了一百人,命蕭闕統領,軍士沙沙地跑著,堵住了昭華宮每個宮門,完事後,我含著隱怒,大踏步地進昭華宮去。
母後肅容坐在玉座上,見了我不打招呼,也不說一句話。我單膝點地,施了一禮“兒臣參見母後。”
母後沒讓我平身,板了臉道“這些日子從不見你,想來你與彆館裡的道人廝混得正得意,該母後給你請安。隻不過,你平白帶了這些人,母後倒不敢動了!”
我心潮翻湧,但又實在不知昨天的事該從何處講起,我自己站起來,冷著臉道“母後勿惱,兒臣是見昭華宮待衛不足,特帶了蕭護衛來護衛母後。”
太後自抿了口茶,對我道“是不是馬國師出入宮禁,叫你不快了?其實他也就陪我這個老婆子說說話罷了,皇上自是能得道人垂青,哀家也不圖彆事,找個人談天罷了!”
太後身邊的宮女柳眠,見我自起身了,也上了杯茶。我默默垂首飲茶,終於決定直接捅破了!
“母後,與那馬國師,原來竟是認識的?”
太後臉色變了一變,抬眸利利地掃了我一眼,隨即懶懶說道“沒錯,他乃我的故人,也是你天大的恩人。”
“恩人……”我心裡冷哼了一句,臉色更冷了,我的眸光已涼如冰刀“吳廷紹,到底是怎麼死的?百尺樓的刺客、陳盞花劍上的毒藥,這些母後都該有數吧。”
太後嘴角掛了一絲冷笑,她富態的臉上,深不可測的黑眸子裡,藏著不可知的一股勁,自有隱忍的睿智,她道“吳太醫聽說給賊人害死了,哀家也挺傷心,還有什麼刺客的事,你向來少來走動,又不曾對我提起,又叫母後這個深居宮闈的婦人,到何處去知道這種秘事呢?再者,甚麼劍上淬毒,明是你把人家冷落得極了,人家恨毒了你吧!”
我想如今也沒證據,拘著禮法,又不敢貿然動問那日母後說的那“不見親子為帝”的話,在這裡多留一刻也是無益,我便站起身來,向她複行了一禮,道“母後莫怪,景通冒失了。原當多來向母後請安,隻為朝廷戰事多,一時設有顧上,母親寬恕一二吧。孩兒這要往澄心堂議政去了,兒臣告退。”
我說著,畢恭畢敬施禮退出,母後卻喊住我道“景通,你父當年迷戀穆氏紫月不得,又移情正房王氏,王氏小產歿後,又戀上種時光這個妖妃。你可知你娘有多不易?如今你為了一個道人,竟與我疏離至此。你須知,母後做事,向來都是顧著你們兄弟,而你們幾個,滿口仁孝,就說你吧,一年到頭,一應吃用之物,卻是最好,關鍵時問寒問暖也是有的。可我知道,你心裡何嘗真心疼母後啊?要真如此,何來的這些人?”
我聽了,停下腳步,轉回她身邊,眸子不由得含情凝望著她那日漸蒼老的臉,我真想問她,昨兒,她對馬道元說的“看不到兒子為帝”、“巴不得兄終弟及”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馬道元當年,到底又做了什麼?可是我終究什麼都沒有問,隻安慰道“隻因近來各國爭雄,前鬨了刺客,後吳愛卿又遭毒手,兒臣怕宮闈不寧,故而派蕭將軍護衛於您,彆無他意。至於馬道長,兒臣也曾聽聞了些市井流言,也讓他這段日子避避嫌才好。”
我說著,也不顧母後反應,大踏步出宮而去。其實我心有成算,倘若那馬道元與太後之間當真有見不得人的秘密,必不肯就此分在兩地。好在我已派李寧安的五個徒弟日日守在這裡,倘有一點風吹草動,也絕計瞞不過我的眼。我正好趁機,把內裡藏奸之人全部捉了,也好翦除掉身後暗隱的禍患,給吳太醫報仇!
接下來,我下詔,太後病危,群醫束手,下詔向唐國上下征召異人名醫診治太後。實際上,我至此,已下狠心,將母後宋福金軟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