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原來世界並不明亮。
陶白回到家,見齊素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張名單在看,叫她她也沒有反應。
短短一個月,齊素的發間竟然夾雜了一絲雪白,這個家就像空殼,住著兩個沒有心的人。
在路過齊素身邊時一直沒反應的人就像被人按了開關鍵,她把手上的名單捏成團砸在陶白身上。
陶白神色平靜,垂眸看著地上的成績單。
“為什麼卞桃的名字會在你的前麵。”齊素的聲音是久未開口的沙啞。
陶白沒說話,睫毛顫了顫。
“為什麼。”齊素看向她,就像從地獄爬出來的女鬼,眼底青黑,麵色猙獰。
“考差了。”陶白彎腰把成績單撿起來,齊素卻撲過來一把拍打她的手,不準她撿,“你不是能贏過她嗎?啊,以前都做得很好,為什麼現在又不行了?你超過卞桃,你一定要超過卞桃,你聽見沒有!我要你超過卞桃!你不準比她差!!!”她越說越激動,尖利的指甲揮舞著劃破了陶白的臉和脖子,陶白的眼鏡掉在地上,被她一腳踩碎。
她把陶白推到了那個逼仄的角落,像以前的無數次一樣“你給我站著!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陶白被她推得撞到了牆上,她渾身顫抖,胸脯劇烈起伏,心底那顆反抗的種子瘋狂地汲取著黑暗的養分,她的腦中閃過一個月前狼藉的屋子,想起十幾年來無休無止的爭吵,那些聲音就像數不清的針直直穿透她的頭顱,讓陶白的腦子瞬間炸開。
她一把推開齊素,捏著血肉模糊的心臟啼血嘶吼“為什麼要一直拿我和她比!我為什麼一定要和她比!你生我出來就是為了跟另外一個人比較的嗎!”
她聲嘶力竭地發出十七年來的第一聲控訴,難過、絕望。
她難道一輩子都要活在彆人的陰影下嗎,她是陶白,是一個人,不是毫無感情的物品,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看看她!
卞桃學什麼她就要學什麼,卞桃去哪個學校她就必須要去哪個學校,為什麼她不能擁有自己喜歡的事情,為什麼一定要拿她和彆人比較!
齊素愣了兩秒,隨即瘋了般朝她撲過去,那冰冷又瘋狂眼神和毫不留情打在陶白身上的手,就好像對方不是她的女兒,而是一個仇人。
“你在說什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齊素覺得陶白不聽話了,她在反抗她,連她都開始反抗她了,齊素要瘋了。
陶白沒有再像以前一樣被動地站在原地挨打,她瘋狂地掙紮著,然而盛怒中的齊素不管不顧地抓著她的頭發,尖利的指甲在她的臉上,脖子上,所有能抓的地方全都被她抓出道道血痕。
陶白很痛,但身體的疼痛遠遠不及心裡,她發狠地任由齊素拽著她的頭發,一步一步,不顧被扯得生疼的頭皮,拖著齊素走到廚房,不足十米的距離每一步都是疼痛,她拿起牆上掛著的剪刀,毫不猶豫地剪掉了被齊素死死拽住的頭發。
頭皮乍然一鬆,劇痛後的放鬆卻讓陶白快要死去。
黑色的長發落了一地。
齊素愣住了,她手裡還抓著陶白的頭發。
陶白手裡拿著剪刀,她看著眼前這個在她的身體和心上同時劃出道道難以愈合的傷痕的女人,這個原本應該和她最親最親密無間的人,眼眶紅了。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受之父母。
她還給她。
陶白把剪刀重重地丟在地上,剪刀與地麵撞擊的聲音就像割據母女感情的宣揚聲,那麼重,那麼沉。
“我以後,都不要再聽話了。”陶白說。
夜晚,城市的另一端。
許斐麵前攤著一張名單,密密麻麻的名字中,他的目光落在最上方的“射擊組”三個字上。
射擊組的名單旁邊是被他隨手丟在一旁的一萬米名單。
這個找人的方法不但笨而且成功率還不高,但許斐還是想試一試。
用自己的名字縮寫來當網名這種事也不是沒有。
女子射擊組,高一高二高三,許斐一個名字都沒放過。
首先剔除三個字的。
兩個字的一共有19個人。
b字母開頭的……
簽字筆在名單上圈出三個名字。
高一(四)班,班靈。
高二(一)班,卞桃。
高二(八)班,包靜。
他的目光落在中間那個名字上。
bt。
卞桃。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兒傾情為大家表演什麼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感謝
國家一級保護廢物扔了1個地雷感謝章雷大哥,破費了,啾一朵兩朵三朵雲扔了1個地雷啾啾啾小鬼扔了1個地雷我好喜歡你那段,再啾い寂若安年の扔了1個地雷謝謝第一次冒泡的這位大大,繼續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