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一直這樣嗎?”
“不。”
“啊,你還會變成以前那個討厭的樣子啊?”
“我會變得比現在更好,一定會,更好更好。”
我瞪大了眼,我們的屋子裡好像出現了一個太陽,不然她的笑容,她的周身為什麼會這麼亮呢。
“我是你弟弟了嗎?”
“嗯,你是我弟弟,以後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
我撲過去抱住她的腰,眼淚浸在她懷中“是我給你磕頭,你會給我紅包的那種親人嗎?”
她摸著我的頭,溫柔地說“是不用磕頭也會給你紅包的那種親人,是不會讓你無家可歸的親人,是會讓你吃飽穿暖,不用再糾結今天是買饅頭還是肉包子、而是兩種都給你買的親人,是會努力賺錢送你去上學的親人,是會陪你到老的親人……”
我抱著她哇哇大哭。
我還是個五歲的孩子,我有痛哭的權利。
我有姐姐了,她對我很好,我也要對她好。
我們相依為命,開始努力還錢。
那個漂亮的阿姨很有錢,她有很多店,又大又漂亮,她讓我姐去給她打工,因為我太小了,我想去洗盤子她都不要我。
她歧視童工!
我隻能天天躲在那家咖啡店外麵偷偷看我姐,看我姐穿著漂亮的工作服在店裡忙碌。她很受歡迎,客人們都很喜歡她,也沒有人欺負她,甚至還有人給她送花。
我很欣慰,誰敢欺負她,我就咬死誰。
我天天蹲在街對麵等她下班,後來她的同事都說我是條小看門狗。嘖,隨你們說吧,總之我就要盯著,看誰敢欺負她。
街霸雖然不巡街了,但街霸的氣場還在,震懾力和王八之氣也在。
我姐發工資的第一個月,她留了一千,還給媒婆痣老板娘兩千。
我們擁有一千巨巨巨款,晚上我們吃了一頓有肉的大餐。我姐廚藝挺爛的,為了我的肚子著想,五歲,哦不,今年已經是六歲的我,開始學做飯了。
在這半年裡,我姐欠媒婆痣老板娘的錢也還清了。
咖啡店的工作不輕鬆但也不累,我姐沒有辭職,隻是她開始買書看,也開始教我認字和算數,她休假的時間就帶我去圖書館,我們一待就是一天。
有時候我也會覺得煩,想出去晃悠,但看著我姐認真的樣子,想著她說要變得比現在更好更好,我覺得我還能再忍忍。
以前看她玩兒木頭我以為是她的小愛好,確實是小愛好,但是沒想到這個愛好會改變她和我的人生。
那個媒婆痣老板娘不知道從誰的口中知道了我姐會雕小男生,她拿了張照片給我姐,讓她給她雕一個老男人。
我姐就給她雕了,然後我姐就被她帶走了。
等我姐回來,她就辭了工作,帶著我去了一座小院。
我見到了我姐口中的“師傅”,是個滿頭白發的老爺爺,臉上的皮像橘皮褶子,看著很嚴肅。我一開始很怕他,相處了小半年,我就慢慢發現這小老頭的性格跟他的臉一樣可皮了,他對我也很好,隻是因為他對我姐很嚴厲,所以我一直不是很喜歡他。
七歲那年,我姐雕的小男生變得越來越好看,就跟活著的真人似的。
同年,我姐想讓我去上學,我既想上學,又不想上學,但是小胳膊擰不過粗大腿,我隻能去上學。
但是上學需要很多手續,牽扯到戶口什麼的,還有其他我聽都沒聽過的這個本本那個本本。
上學好難,我不想上學了。
“找那個女人啊,她不是挺能的嗎,有她辦不成的事兒?”師傅看到我姐在發愁,背著手吹胡子瞪眼從我們麵前走過。
這時候我已經知道那個媒婆痣阿姨的名字叫沃夢,是姐姐師傅的兒媳婦,但他們的關係並不好。
平時媒婆痣沃夢來這裡看師傅都會被他趕出去,兩人跟仇人似的,難為師傅居然開口讓姐姐找她幫忙,看來姐姐在他心中也是很重要的人了。
沃夢是個很厲害的女人,特彆特彆厲害那種,我姐請她幫忙,她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第二天沃夢就提著很多禮物來了,這次師傅沒把她趕出去。
她們在堂屋聊了很久,到了中午,我姐去廚房做午餐,師傅去了工作室,偌大的堂屋隻剩下我和她。
“這件事得問問你的意見,你願意跟你姐一個戶口嗎?”
“一個戶口是什麼?”
“就是以後你們兩個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得到法律承認和保護的那種。”
“我願意。”
“好。那你想叫什麼名字?上戶口沒名字可不行。”
“我要叫陶黑。”
“哈??”
我覺得她好笨,我姐叫陶白,我當然要叫陶黑啊。
我姐這時走了過來,摸了摸我的頭,說“陶黑太難聽了。”
我還沒來得及表示生氣,我姐就笑了。
“陶墨,以後你就叫陶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