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就這麼穿著濕衣服在允佑的牌位前跪了一夜,第二日是被侍衛們抬出去的,或許是弘曆的模樣過於淒慘,允褆等人也不再提老七戰死沙場的事了。雍正賞了淳親王府好些東西,還答應給世子一個好前程,這事才算完。
弘曆被抬出奉先殿後,一直有裕妃照顧,雍正後來也來瞧過弘曆一兩次,見著弘曆過於依賴裕妃,總會隱晦的提起讓弘曆莫長於婦人之手。
這句話讓謹小慎微的裕妃記在了心上,並不敢一天到晚待在弘曆身邊,即便來了也隻是稍微坐坐就離開。
弘曆早就心疼裕妃了,弘晝來探望他的時候聽見弘曆私底下抱怨過皇阿瑪好幾次。
“額娘平日裡沒有享福,這麼大年紀倒是被皇阿瑪嚇了一遭,都不敢來瞧我了。”弘曆語氣中對雍正充滿了怨懟。
弘晝知道雍正的出發點是為弘曆好的,弘曆表現的對裕妃太過於言聽計從,雍正擔心實屬正常。
弘曆之所以很少忤逆裕妃,並不是因為他怕了這個額娘,主要還是他覺得額娘不得皇阿瑪看重,日子過得冷清,才想加倍補償額娘。
兩人出發點不同,但之間的鴻溝卻很難跨越,弘曆又不像弘晝這樣以後隻做個閒散王爺就好,雍正對他愛之深,責之切。
“皇阿瑪為了四哥的事可沒少在宗室那邊陪笑臉,再說皇阿瑪性子本就古板,你同他計較什麼?”弘晝勸慰道。
弘曆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他比弘晝小心眼。
弘曆這幾天養病甚是無聊,且淳親王之事也讓他自己自責不已,整個人早就瘦了一圈,聽聞弘晝這幾日跟著十六叔和十七叔在一起,十六叔養了許多樂師,也愛玩樂器,弘晝估計跟著十六叔學了不少。
弘曆便道:“元寶,四哥這幾日心情不好,你給四哥彈首歡快的曲子吧。”
這還是第一次主動有人願意聽弘晝拉琴,弘晝來了興趣,“四哥要聽琵琶還是二胡?”
“哦,元寶竟然會這麼多,就先聽琵琶吧,二胡可拉不出什麼喜慶的曲子。”
和光將弘晝前幾日一擲千金買下來的琵琶拿來,弘曆一看弘晝竟用這麼珍貴的琵琶,還以為弘晝學有所成,誰知下一秒刺耳的聲音快要將他的耳膜穿透了。
“元寶停下,快停下!”
弘晝對弘曆的話置之不理,自顧自的彈著,很是投入,一曲畢才停手,弘曆發誓,這是他聽過最難聽的曲子了,簡直就像鋸子鋸木頭的聲音。
弘晝明知道自己彈的不好,還故意問道:“四哥如何?可好聽?我打算在皇阿瑪的萬壽宴上彈奏此曲。”
弘晝早就想好了,以後誰惹了他,他就彈琴給誰聽。他裝作一副不知道自己彈琴難聽的模樣,想來也無人敢揭發他。
弘曆知道弘晝想在萬壽宴上彈琵琶的時候,心裡有了一種十分荒唐的感覺,不過轉念一想,這事弘晝確實能乾的出來。
雍正保證不會打元寶這事很多人都知道,但元寶也不能靠著這個承諾一直挑戰皇阿瑪的底線呀。
早在跟允祿第一次彈琴時,弘晝便知道自己在樂理上一竅不通,拉出來的曲子如小兒哭嚎,嘶啞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