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17世紀,法國國王路易十三和路易十四都因為脫發而公開佩戴假發,進一步推動了假發的流行,20世紀初假發不僅在歐洲上層社會流行,也逐漸普及到更廣泛的社會階層,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歐洲的法官、律師都會佩戴假發,被視為威嚴的象征。
白秉德把秦浩拉到跟前:“娃,這些你都是從哪聽來的?”
“姑父經常會跟同窗、好友通信,我看上麵寫的挺有意思的,就記住了。”
朱先生已經成為秦浩的甩鍋利器,反正在白秉德跟白嘉軒眼裡,朱先生就不是一般人。
白秉德點上旱煙,大口大口地吞雲吐霧:“嘉軒,你去一趟西安,跟那的洋行打聽打聽。”
“好嘞,我明天就去。”
“還等個球的明天,現在就收拾東西,趁著天還沒黑趕到縣城。”
白秉德不耐煩的催促,他很清楚,一旦這筆買賣要是真能做成,將會是怎樣潑天的財富。
“唉,我這就走。”
白嘉軒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就讓鹿三趕著馬車匆匆離開了白鹿原。
“爺,這事要是能成,我算不算立功了?”
白秉德笑得臉上的皺紋都能夾死蒼蠅了:“算,何止是立功,你就是咱們白家的大功臣。”
“獎勵最好落在實處。”
“那就給你二兩銀子?”
秦浩搖搖頭,伸出手指:“我要一成的利潤。”
白秉德臉上的笑容僵住:“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這個您就彆管了,我現在用不上不代表以後用不上,說不定我還能用這筆錢掙更多錢呢。”秦浩一本正經的道。
白秉德有些遲疑,雖然他不清楚洋人對假發的需求量有多少,但既然是能賣給洋人的東西,肯定不便宜,一成的利潤或許是一筆巨款。
見白秉德猶豫,秦浩又添了一把火:“我還有一個掙錢的法子,不過得先拿到我的那份再告訴你們。”
“這孩子跟我們還藏著掖著呢,好,這一成利潤,我允你了,不過事先可說好,你那掙錢的法子要是賠了,可得從你那裡扣。”
“那就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臭小子……”
望著秦浩一副生怕他反悔的表情,白秉德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掌,跟秦浩擊掌為誓。
……
五天之後,白嘉軒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一進屋連水都沒顧上喝一口,就拉著白秉德鑽進裡屋,連老太太都沒讓進去。
二人在屋內一直談到深夜,第二天一大早白嘉軒就帶著沉甸甸的一口小箱子去了縣城。
一連好幾天,鹿子霖都沒在村裡看到白嘉軒,不由心生疑惑。
“二豆,這些天看見過你嘉軒達了嗎?”
二豆一個勁的搖頭:“沒……沒看著。”
鹿子霖看著他那副傻眼,直搖頭,心裡卻更加納悶,雖說秋收已經過去,地裡沒之前那麼忙了,可依舊有不少農活要乾,白嘉軒不在白家就少了一個重要勞力。
“這狗日的又在鬨什麼幺蛾子呢?”
就在鹿子霖抽著旱煙蹲在村口戲台,百無聊賴地望著村外時,石頭忽然從村口的牌坊跑了過來。
“子霖達,你猜我在縣城瞧見誰了?”
鹿子霖不以為意:“誰啊?”
“嘉軒達,你猜我看到他在乾啥?”石頭鬼頭鬼腦的問。
鹿子霖放下旱煙:“乾啥?總不能是找女人吧?”
“不是找女人,嘉軒達在收辮子。”
“辮子?”鹿子霖重複了一遍,隨後指了指石頭被剪成短寸的後腦勺:“就收這個?”
“對,就是人家剪掉不要的辮子。”
鹿子霖皺著眉頭:“這狗日的收這玩意乾嘛?”
“誰說不是呢,而且還不便宜呢,二十個銅子一根辮子,城裡的人都在笑他傻。”石頭譏諷道。
鹿子霖敲了敲旱煙杆:“可不就是傻嘛,那大清都沒了,要這辮子有個球用,丟在地上都沒人撿,偏他當個寶。”
“可不是嘛。”
嘲笑過白嘉軒,鹿子霖心情好了不少,背著手哼著小曲就回了家。
鹿泰恒看著這個平日裡遊手好閒的兒子,皺了皺眉:“什麼事這麼高興,撿到錢了?”
“那倒沒有,不過看白家虧錢,比我撿錢還要高興。”
鹿子霖繪聲繪色的把白嘉軒在縣城裡收辮子的事說了一遍,那感覺就好像他親眼看見的一樣。
鹿泰恒聞言卻皺起眉:“二十文一根辮子?收了多少?”
這下還真把鹿子霖給問住了。
“那應該不老少,就連石頭的辮子都給他剃了。”
鹿泰恒越琢磨越不對勁:“白家花那麼多錢收辮子,會不會是……大清還有光複的一天?”
鹿子霖嚇了一跳,下意識摸向後腦勺:“那沒辮子的豈不是要拉去砍頭?”
“爺,達,朱先生說過,大清回不去了。”
一旁的鹿兆鵬說道。
“朱先生真這麼說?”
“嗯,白浩也這麼說。”
鹿泰恒咂咂嘴:“這就更奇怪了,好好的收辮子做什麼?”
“爹,要不明天我去縣城看看白嘉軒搞什麼鬼?”
“嗯,去看看也好。”
第二天一大早,鹿子霖踏著朝陽就踏上了前往縣城的道路,若是以往他是不會起這麼早趕路的,但是一天不搞清楚白嘉軒收辮子是做什麼,他一天睡不安穩。
上午八點鐘鹿子霖就趕到了縣城,果然在最繁華的街道上看到了白嘉軒,他正在給人剪辮子,更讓鹿子霖驚訝的是,白嘉軒收辮子的價錢居然漲到了25個銅子。
“嘉軒,你收這破玩意乾啥?”
白嘉軒見到鹿子霖不禁心生警惕,敷衍道:“收辮子還能乾啥,賣給戲班唄。”
“戲班用得著這麼多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