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風塵仆仆的記者站在門口。
“請問,哪位是關語汐同誌?方便接受我們的采訪嗎?”
“請進!”
關語汐衝眾人虛弱地笑了笑,“楠楠,給記者同誌倒水。”
何楠拿過幾個凳子放在床邊,請幾人坐下,又去倒了水,快人快語道“你們要問什麼就趕緊問吧,醫生說腦部受了傷,要多休息。”
關語汐半靠在床頭,何楠又往她背後墊了個枕頭。
不愧是有個做醫生的親戚,照顧起病人來也頗為專業。
“沒關係的,記者同誌遠道而來,為了弘揚正義不辭辛勞。
我這靜靜坐著,也不礙事的。”
關語汐又扯唇一笑,將櫃子上的報道和他們早就準備好辟謠的資料給了眾人。
“當然,為了減少彼此的麻煩,你們可以先看看這些資料。
看完咱們再溝通。”
記者們都有些意外。
他們跑這類社會新聞,通常都要靠嘴巴問,筆頭速記,然後再回去組織語言,形成稿件。
沒想到,關語汐卻準備得這麼充分,倒是省了他們不少事!
一時間,本就對她有好感的記者們,心裡的天平更是傾斜了過來。
病房內,隻剩下“沙沙”的紙張翻動聲。
“請問,你們村乃至整個公社的人出動,是誰組織的還是大家自動自發的?”
終於,有人看完了資料,問出了第一個尖銳的問題。
對關語汐有好感是一回事,但該他們完成的采訪任務。
他們可是一點兒都不含糊!
“我們村的人跟我一起來,是他們自動要跟來的。
我也是昨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才看見他們站在院中等我。
整個雙河公社的人來,我就不太清楚了”
關語汐將自己從看到報道一次比一次過分,跟他們交涉無果。
便籌劃著要一鳴驚人討個公道的事情一一說來。
“《洪市日報》的不實報道,你本來可以向市委反映的,為什麼偏偏要選擇跪到報社門口呢?”
“因為我害怕!”
“你怕什麼?難不成洪市zf還敢跟他們沆瀣一氣,對你不利?”
“不是,我是怕打草驚蛇,報社會直接讓我消失,我也怕,市zf根本管不了他們!”
關語汐苦笑著,又遞了幾份報紙過去。
補充道“他們報道市委活動和民生工程,都能報道成這樣,您覺得,他們會怕市zf嗎?”
幾份日期不同的報紙,是對市委的春耕、秋收以及重要會議的報道,明明該是積極、向上為全市人民注入活力的希望的。
卻被《洪市日報》寫得像出殯,諸如“灰蒙蒙的天”、“表情沉痛”、“他表情凝重辛苦耕種,不知豐收幾何?”等等,遣詞用句實在令人發指。
這樣的報道,在場的記者,即便想為同行說幾句,都有些無顏出口。
而市委很顯然也是不可能滿意這樣的報道的。
一次,還可以算作失誤,兩次三次,更多次呢?
記者們匆匆略過這個話題,“據說,你跟那兩位報料人有仇?
請問要什麼樣的仇怨,才能讓他們兩人做出這種詆毀先人的舉動?”
這話問得極不客氣。
甚至隱隱將矛頭指向了關語汐。
何楠立馬發飆“你問的什麼狗屁問題?有人天生是壞種,這也能怪到彆人頭上麼?”
“楠楠!”
關語汐卻是喝止了她,無奈道“這事兒,的確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