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頁又一頁，每一封信都很短，沒有稱呼，也沒有署名與寒暄，與其說是信，不如說是日記更妥當。
良久，他看完了信，盯著它們發呆，“你以為如何？”
他在詢問她的意見？
關語汐的熱血瞬間沸騰了起來，每一個毛孔都充滿了磅礴的力量，蓄勢待發！
儘管知道，他有可能隻是習慣性的發問。
她還是想要竭力抓住這比天陽撞地球還難得的機會。
她攥緊了手指，鼓足勇氣道“居廟堂之高所看到的，想到的，與處江湖之遠看到的想到的，肯定是不一樣的，憂國憂民的心都值得敬仰與推崇，隻是，怎樣才是真的利國利民，不是一個人或是一小撮人說了能算的！”
電燈忽然亮起。
昏暗的油燈，成為她眼中一抹剪影。
隻是，緊張的關語汐壓根沒有發現這變化似的，隻是小心翼翼地盯著老人看。
老人原本硬朗的麵部線條，也漸漸柔和下來。
他笑了笑，似是為她的見識高興，又似有些不以為意。
“那你說說，怎樣才是真的利國利民？”
關語汐的手，已經攥出了汗，就連額頭也沁出了密密的汗珠。
隻是，她卻顧不得其他了。
此刻，她的心裡眼裡，隻有麵前這個老人。
自小到大，她看過的所有的他的照片與畫報，都與他重合在一起。
意氣風發的他，睿智無比的他，氣吞山河的他，和藹可親的他
她的目光亮晶晶的，在心中排演了多次的話語終於張口而出
“抗瘧藥青蒿素的發明，建成了無數水庫，改良了種子，是利國利民；
建成了四通八達的交通乾線是利國利民；
建了好幾個大型水電站，煤礦，“五小”工業全麵發展，是利國利民；
小球轉動大球，突破封鎖，在國際上終於有了一席之地，也是利國利民！
搗蛋核q的成功發s試驗，以及氫第一顆q彈，第一顆人造衛星的發射，更是利國利民！”
老人平靜的目光，微微露出驚訝。
他隻不過隨口一問，沒想到她卻給了他如此大的驚喜。
他定定地審視她，目光極具壓迫性。
關語汐額頭的汗珠，已由小珠變成了大珠。
就連挺直的脊背又坍塌了下去。
隻是，她沒有挪開目光。
她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她隻能拚力一搏。
若是讓他以為，她背後有人指使，說不準事情的發展，會向著更加不可控的方向去。
她，就成了曆史的罪人
她的臉，本因激動而泛起紅暈。
如今，又因了他強大的氣場，與突然萌生的怯意而變得通紅。
她用橘子皮敷了敷發燙的麵頰，又擠了汁水噴在麵部。
濃烈的桔香味兒，終於讓她的心情平複了下來。
“您的氣場太強了，我有點害怕。”
她小聲咕噥道。
老人一愣，他還是頭一次遇到敢這麼跟他提要求的人。
他收斂了通身的氣勢，又遞了個橙子給她，“這些，都是誰跟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