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靜煣進入屋子,把手中的食盒放下,正想讓左淩泉過來嘗嘗,隻是她抽了抽鼻子,忽然眉頭微皺,朝窗外看了幾眼
“小左,你這兒種了石楠花不成?味道……嗯……”
左淩泉表情古怪,忙把窗戶打開通風,含笑道
“院子上了點年頭,下雨水一泡就有點味道,正準備清掃一遍,湯姐要不在外麵等著?”
湯靜煣隻是覺得味道怪,並非不好聞,她含笑道
“沒什麼,挺好聞的。你先吃東西吧,剛出鍋的粥,涼了就不好吃了。”
左淩泉自然不會婉拒湯靜煣的好意,把窗戶和門都打開,在桌旁坐下,打開了食盒。
食盒裡除了白粥,還有一碟小炒肉,色香味俱全,哪怕他不餓,看著也食欲大動。團子也跳在了桌子上,張開鳥喙嗷嗷待哺。
“一邊去。”
湯靜煣瞪了一眼團子,把它捧過來握著,在小桌對麵坐下,心裡有很多話想說,但看著左淩泉認真吃她做的飯菜,又覺得那些心裡話沒必要說了。她想了想,聊起了彆的
“小左,你修煉是什麼樣子的呀?”
左淩泉喝粥的動作一頓——什麼樣子……把吳阿姨的膝蓋摁在肩膀上親嘴……
“嗯……就是打坐,入定之後,吸納天地靈氣,按照法決路數煉化,應該和湯姐差不多吧?”
湯靜煣揉著團子的小腦袋,有些疑惑地看向地麵
“我修煉起來,感覺怪怪的,就是和做夢一樣,以前都是感覺周圍和下雪似的,昨天倒是瞧見地底下,有個亮點,一閃一閃的,然後又沒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煉的時候睡著了在做夢,所以過來問問你。”
左淩泉肯定沒同樣的感受,他琢磨了下
“可能是剛煉氣,還不習慣,容易走神兒。等以後熟練自然就好了。”
湯靜煣覺得也是,她畢竟才練幾天而已。
隨口聊了兩句,湯靜煣瞧見床鋪上放著卷在一起的被單,心中一動,起身走到跟前,直接抱了起來,走向屋外。
左淩泉見此連忙放下筷子
“湯姐,你這是作甚?”
“反正沒事兒,我幫你洗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這……”
“你一個男人家,洗什麼衣裳。你把我叫聲姐,就是我弟,我連這點忙都幫不了的話,還當什麼姐姐?也不好意思住在這兒了。”
湯靜煣抱著被單,從牆邊拿起一個木盆,走向瀑布下的小溪。
左淩泉在被單上操勞了吳阿姨一整夜,那有臉皮讓湯靜煣過來洗被單,他一口把滾燙的白粥灌乾淨,跑出門爭搶
“真不用,湯姐太客氣了,我自己來……”
“你把手撒開!”
湯靜煣脾氣還挺大的,又把左淩泉當小弟弟,哪裡會客氣。她見左淩泉搶奪,還抬手在左淩泉手腕上拍了下
“一個男人家,和女人家搶著洗衣裳,你這貴公子怎麼當的?以後當了公主的駙馬,還不得被丫環笑話死……”
小院就在瀑布下方,湯靜煣兩句話的工夫,就來到了小溪旁,在師姐妹平時洗衣的石頭旁坐下,麻利地開始清洗。
左淩泉搶不過,隻得在旁邊坐下來搭手,說起了些瑣碎小事……
瀑布正上方的石坪,正好迎著朝陽。
吳清婉拿著個木桶,在瀑布旁接水,低頭瞧見在小溪邊洗床單的湯靜煣,臉頰也紅了下,但更多的則是惱火。
這個臭小子,竟然還使喚彆人洗,臉皮怎麼這般厚?吳清婉瞄了眼後,怕被發現,收回目光,提著清水回到屋裡。
吳清婉煉氣十二重的修為,早就可以避免風塵入體,又可以不食五穀,哪怕個半月不清洗身上也不會有半點塵埃。
可今天顯然不行,吳清婉感覺全身都是左淩泉的味道,這要是不洗一遍,她都不敢出門見人。
吳清婉終究是初儘人事,心底各種情緒自是有的,不過她也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心智成熟,把這些情緒壓製得很好,隻是認認真真的洗著胳膊腿。
此時一個人獨處,吳清婉眼神稍顯複雜,不敢去回想昨晚的細節,但大抵上還是記得,總覺得自己看錯了人。
淩泉以前多儒雅隨和的娃娃,怎麼忽然變成那般模樣……
和老色胚似的,花樣一套接著一套……
是以前看走眼了,還是男人都這樣……
吳清婉沒見過其他男人‘修煉’時的模樣,也摸不清楚是不是自己見識太少,此時已經上了賊船,想後悔也來不及了,隻能帶著三分幽怨默默承擔著這苦果。
前前後後忙活許久,吳清婉總算把自己洗白白了,剛剛把水倒掉,就瞧見竹林間的小道上,一個身著紅裙豔麗少女,鬼鬼祟祟的走了過來。
薑怡?!
吳清婉臉兒都白了下,不過馬上就恢複如常,她走到石坪邊緣,如同端莊柔雅的長輩,開口道
“薑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