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上官靈燁抬手輕勾,解開了華美的外裙,露出鏤空質地的花間鯉和光潔雪背,傲然胸襟展露無疑
“剛才去街上,買了幾件衣裳,你幫我看看合不合身。”
上官靈燁雙手繞到後頸,解開花間鯉的係繩,把帶著溫香的花間鯉,隨手丟在了左淩泉臉上。
!!
我去……
左淩泉聞著鼻尖勾魂奪魄的幽香,隻覺頭皮發麻,身體動了下,但桃花尊主的捆仙繩,著實厲害,根本動彈不得,他隻能尷尬笑道
“那什麼……寶兒,我在療傷,要不……”
“你眼睛又不忙,幫我參謀參謀。”
上官靈燁取出一件兒更撩人的花間鯉,慢條斯理套在身上,左右晃了晃,帶起陣陣漣漪。
左淩泉咽了口唾沫,欲言又止。
上官靈燁眼中笑意更甚,手兒撐著枕頭,俯身湊到跟前
“嗯哼~好看嗎?”
鏤空鯉魚近在咫尺,左淩泉感覺到了撲麵而來的壓迫力。
光潔溫熱的布料在臉上蹭了蹭,荷葉間的蓮子還有立體感,那感覺真是……
要人老命!
“寶兒,你……”
上官靈燁嘴角輕勾,如同一隻作弄書生的妖精
“怎麼啦?不好看?”
“不是,你要不悶死我得了。”
“你在療傷,不能影響你換氣。”
“我……唉,我錯了,要不你去和瑩瑩姐說一聲,把我解開吧。”
“解開做什麼?這樣不挺好?……軟不軟?”
……
與此同時,樓下。
薑怡熱完身後,叉著小蠻腰,在演武廳裡環視,輕聲嘀咕
“這狐媚子,說好的陪我練功,又跑哪兒去了……”
等了片刻,不見靈燁回來,薑怡有些惱火,也跑上了樓。
然後樓上的臥室,就傳來
“狐媚子,你又在作甚?!”
“薑怡,你不一直被他欺負嗎?不趁機會找找場子?”
“誒?!”
“你們倆……唉……”
……
場景慘絕人寰,不再一一贅述……
西海沿岸,小酆都。
鵝毛大雪遮天蔽日,一艘渡船在碼頭停靠,掛著映陽仙宮腰牌的修士,往渡船上裝著順道送往婆娑洲的貨物。
掛有同樣腰牌的高挑女子,站在海岸一棟高樓外,迎著海風送來的雪花,一襲白色長衫隨風飄揚,俯瞰汪洋,淡雅從容;腰間通體碧青的長劍,又給這份淡雅添了三分英氣。
女子臉頰沐浴著風雪,沒有點妝,起伏分明的嬌美輪廓,卻自帶著一股拒人千裡的美感;這股距離感,不是說女子氣質猶如冰山難以接觸,而是不染半點煙塵,讓人望而自慚形穢,好似從不屬於凡世,生來就是讓人遙不可及的‘天上人’。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生父是東洲豪門繼承人,生母是天下第一劍宗的大小姐,外公是山巔十人之一的‘劍神’,授業祖師是山巔十人之一的‘陽神’,那身為九宗尊主的老祖宗,甚至都不好意思擠進來給她當背景。
這樣的出身,放在山巔豪門,同樣是讓人望塵莫及的天之驕子,可以說從出生起,就已經站在了修行道最頂層的那個小圈子裡,和修行中人都沒有處在同一個世界,就更不用說尋常凡夫俗子。
直呼他人名諱,帶有居高臨下的嚴厲之感,因為這名女子地位太超然,認識這名女子的山巔梟雄,都會親切叫一聲乳名‘妞妞’,而不熟的修士,就隻能尊稱一聲‘仇大小姐’,以至於很少有人知道,她的本名叫仇悠悠。
不過,仇大小姐並不怎麼喜歡這個名字,因為‘悠悠’取自‘悠閒舒適、自由自在’,代表著父母對她未來生活的向往;但自從母親離開之後,她未來的生活,就注定和這個向往背道而馳了。
仇大小姐遠眺西海良久,高樓後方的大廳裡,走出了一個麵相成熟的女人,端莊矜重,懷裡抱著一把白鞘長劍,是仇大小姐的跟班韻芝。
仇大小姐娘親早早就離開了九宗,從小是被韻芝看護長大,起初算是照顧她日常起居的奶娘,後來是護道人,再後來是陪練,等被仇大小姐反超後,就成了貼身丫頭,重新負責起日常起居,雖然不是親人,卻是仇大小姐最親密的人。
韻芝來到身後,望了眼海岸的渡船,柔聲道
“時間尚早,先進去吧,驚露台那邊就算不想讓你去,也追不到這裡,不用著急走。”
“我想去哪兒,隻要外公不攔著,我爹就攔不住,我沒擔心這個,隻是在想事情。”
“想什麼?婆娑洲的情況?”
“不是。”
仇大小姐回頭望向東方的天際
“再想那個忽然冒出來的九宗小輩。”
“劍妖左慈?”
“應該叫左淩泉,我上次回九宗,聽說過,但沒想到進步這麼快。”
小酆都距離核心地帶太遠,韻芝也隻是聽旁人閒聊得知,並未詳細了解。見小姐問起這個,她詢問道
“你對此子有興趣?”
仇大小姐神色淡然“不到玉階的晚輩罷了,沒什麼興趣,隻是好奇此人是誰的徒弟。如果是東洲女武神的徒弟,那東洲女武神太深不可測了,連武道分支的劍道,造詣都高到這種程度,本身實力有多高,都沒法想象。”
“十仙君都走到了長生道儘頭,他們是忘機,是因為天地最高隻有忘機,而不是他們隻有忘機的道行;具體有多強,不走到那一步,是不會明白的。”
韻芝說了兩句後,又道“我意思是,你對那個劍妖有沒有興趣?我早上問了下趙夫人,趙夫人說劍妖俊得不像話,劍術更是連沐長老都歎為觀止……”
仇大小姐應該經常被催婚,稍顯無奈
“你要是看上了人家,我幫你撮合就是了,拉著我作甚。”
韻芝幽幽一歎“不是我催你,人之七情六欲,可以看破,但不能刻意逃避,否則必成心結;越早過紅塵劫,對修行越有好處,等你修為太高,就像是東洲女武神那樣,高到九洲沒有男子配得上的時候,想過紅塵劫就沒得過了,一旦動情就是心結,不動情頭上永遠懸著一把劍……”
“東洲女武神心懷大義從不在乎兒女私情,不照樣是山巔仙君,桃花尊主同樣至今未嫁,要我看來,這些東西不必刻意去追求,隨緣即可。”
韻芝對此倒是讚同,沒有再苦口婆心催婚。
仇大小姐眺望著海岸,瞧見一艘小貨船,緩緩離開海岸,宋馳站在岸邊目送,船上滿載著丹藥箱子,船頭是程九江和那個不知名的年輕劍俠,還有聲音傳來
“老程,這就是你的私人渡船?這玩意能跨海?”
“放心好啦,我來回跑了兩趟,安全得很。”
“俗話說‘事不過三’,我才三十出頭,還沒活夠,你要不再讓我考慮考慮……”
……
仇大小姐暗暗搖頭,覺得這個小劍俠有點慫包。她收回目光,詢問道
“師父對宋馳的評價如何?”
韻芝露出幾分笑意
“宋馳的外號是‘撼神拳’,昨天讓東方師伯幫忙詢問‘陽神’的看法,陽神一聽名號,還以為你故意弄了個小輩逗他老人家開心。不過瞧了一眼後,又說再打磨個百來年,有撼動諸天神魔之威也不無可能,以後估計能成為鐵簇府的一房長老。”
“聽宋馳說,他是上官靈燁領進門的,怎麼什麼便宜都讓那她占了……”
韻芝聽到這話,有些意外,搖頭一笑
“都八十多年過去了,你還把上官靈燁當對手看呀?她八十年前被女武神貶入凡世,就銷聲匿跡了,最近才露頭乾些宗門外交事務,和小姐早已不是一個層麵的人物,再和她計較,就失強者風度了。”
仇大小姐微微搖頭——沒人會比對手更了解一個人的可怕之處,她幼年之時幾乎是在上官靈燁的陰影之下度過,豈會因為有了點道行,就看低那個讓她變成萬年老二的死對頭。
“上官靈燁能成為女武神嫡傳,絕非凡夫俗子,隻是性格太孤傲罷了。等她在俗世磨平棱角,再次踏上修行道,必然還是以天仙之姿蒞臨凡世,讓同輩修士汗顏。”
仇大小姐誇了兩句老對手後,又話鋒一轉,麵向風雪,露出幾分傲色
“不過,八十年過去,她和我確實不在一個層麵了,想想還挺遺憾。”
“嗬嗬……”
……
海岸上。
身著一襲單薄武服的宋馳,還是頭發花白的老樣子,並未察覺仇大小姐在遠處的觀望,負手站在江邊,目送老程和剛認識的趙小兄弟出海。
程九江在海上要飄三個月,拉了個墊背的……不對,應該是同行的好兄弟,心裡自然高興,抱著趙無邪的肩膀揮手道彆。
趙無邪上了賊船,也沒有跳下去當慫逼的意思,但表情還是有點無奈;畢竟老程這廝是真不靠譜,拉他坐貨船也罷,跨海跑船還帶超載的,不光甲板上堆滿了箱子,連落腳的艙室裡都放滿的丹藥,如果猜得沒錯,玲瓏閣裡也塞滿了。
接下來三個月,趙無邪大概率要在貨物堆上睡覺,海上還沒法修煉,這日子怎麼熬過去他都不敢想。
宋馳和趙無邪不太熟,見這小年輕有點提心吊膽的樣子,開口道
“放心,每天都有往返婆娑洲的貨船,隻要不跑偏反向,遇上事兒在海上撐個兩天,就能坐其他船回來,無非損失點貨罷了。來回跑船的人多的是,真下海喂魚的其實也沒幾個。”
趙無邪笑了下,詢問道
“宋老哥不一起走?”
宋馳搖了搖頭“答應和仇大小姐他們去婆娑洲中部轉轉,得晚兩天。”
程九江聽見這話,叮囑道
“貿然往深處跑,鬼知道會遇見什麼東西,真遇上大妖,你那兩隻拳頭可擋不住。要我看,你彆蹚這趟渾水,和仇大小姐請個辭得了;咱們一起走,就在鬼燎川外麵轉轉,降妖除魔也得有自知之明不是。”
宋馳在江湖混了一輩子,無牽無掛早就活夠本了,現在隻想打死妖魔,或者被妖魔打死,他笑道
“我自有分寸,再者跟著仇大小姐,出不了大事。”
程九江知道人各有誌,勸也沒用,當下也不多說,擺手告彆後,就帶著一船修行物資和黃泉路上一起走的好兄弟,再次駛向了漫漫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