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承認,這是一份不錯的工作。我每天都要協調資源和人力,預測對麵的行動,將我的部隊集結到恰到好處的時間和地點。
“一開始我很緊張,但是很快就適應了。在整個戰區的運作中,沒有比折躍水晶塔更關鍵的節點。
“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候,我可以折躍一支精乾的小隊。可惜的是,水晶塔的能耗限製了我的部隊折躍數量,否則我就可以偷偷豎起一座水晶塔,然後將整支軍隊出其不意的移動到敵人後方!
“總而言之,這份工作很有趣!”
前線執行官的日記(其二)
“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肮臟、野蠻又魯莽的雜血種敢來襲擊我,還叫囂著要我償命。
“下賤的半精靈!能夠為迦南獻出熱血難道不是他至高的榮譽嗎?人力管理委員會為什麼會放這個家夥進城?
“我得提醒艾蕾雅,和半精靈保持距離。”
前線執行官的日記(其三)
“我的胳膊好疼,那家夥的一刀傷到了骨頭。雖然醫官一再保證已經治好了,但我還是疼的厲害。
“我夜不能寐,閉眼就會看到那個窮鼠噬貓一樣的凶殘眼神。
“我已經痛的不能思考了,也許,我真的應該接受修瑪的建議,試一試地嗪。”
前線執行官的日記(其四)
“北方的獸人和他們的祖靈是荒野和草原的定居者。他們不願意被精靈和人類統治,固執的拒絕魔法帶來的繁榮和便利。愚昧,是的,真愚昧!
“他們與我們的世界征戰,在戰場局限於山巒和林木之間時,交鋒勢均力敵。但是,每當衝突延伸至洞穴,觸及沉眠的黑暗,勝利的天平便會突然傾倒。幾分鐘前還在和我聯係的生命,就這麼消失了……
“戰鬥永無止儘,我聆聽他們逝去時的哭泣,我是送葬的死神。”
前線執行官的日記(其五)
“事情糟透了,我察覺到一些特殊的隱情,不適合一位精靈細究,包括我在內。怎麼辦呢?
“事情糟透了。”
前線執行官的日記(其六)
“為了換一換心情,我接受了貝薩琉斯閣下的邀請,前往貝洛蒙沼澤的遺跡進行短期考察,希望能在學術研究的過程中轉換心情。
“這是我一生中最最錯誤的決定……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清澈如鏡的地下湖,還有從湖中現身的東西——
“那東西像是蠅卵一般密布的眼睛一開一合,伴隨著遙遠的號音和囈語。那聲音仿佛飛蟲的嗡鳴,環繞在幽深的洞穴中。我漸漸聽清了!
“那是淩駕於塵世的鴻蒙之聲,是主宰的旨意。
“我能活著離開那兒真是奇跡。我活著逃了出來,但是官方認為我的發現來自瘋狂的臆想,貝薩琉斯進行的調查也一無所獲。我甚至向西迪厄斯大人提交了報告,因為當地遊俠總監的緣故,他應該會予以重視。但是,辦公室答複我說他和妹妹一起出門遠行了,短時間不會返回。
“我的精神仿佛被蹂躪、鞭撻,飽受劇痛的折磨。日複一日,我的精神破敗凋零。我的一切都像是被貪婪的水蛭吸蟄,隻留下縈繞於心的地下夢魘。
“我開始在半夜尖叫。
“那會是——
“一位‘祂’嗎?”
前線執行官的日記(其七)
“如果說我們能從曆史中學到什麼教訓,那就是——
“事情總能變得更糟糕。”
……
對於安提哈住所的調查還有許多工作要做,但是不能在一天之內完成。初步查看和記錄以後,哈蘭迪爾和遊俠小姐就告彆憲兵,離開了那裡。
“我們現在去看看死亡現場,接著去退伍軍人宿舍那裡,調查和安提哈有關的半精靈軍人的情況,然後——”
“然後我們去聽維爾福的歌劇!”
琵洛蒂斯說這話的語氣,就好像她不是在奉命調查一起神秘事件,而是在和男朋友討論接下來去哪玩一樣。
這讓哈蘭迪爾感覺怪怪的,但是,作為陪伴遊俠小姐的男性,他感覺還不錯
“今天不安排調查其他人員和部門嗎?比如安提哈的熟人和同事。”
“不不不!”遊俠小姐一邊說一邊跳上路邊小院的柵欄,晃著長長的銀發,靈巧又輕盈的從上麵走過,“你知道嗎!就算是半精靈的劇場也能看到貝爾福劇團的演出,每個月一次!今晚的劇目是《我遠方的兄弟》、《牧羊女》,壓軸的是史詩劇《美麗新世界》!”
“你怎麼知道今晚的劇目?”哈蘭迪爾覺得眼前的女孩就像是藏了無數驚喜的小妖精一樣,隨時都能變出新玩意。
遊俠小姐從隨身的包裡摸出一個貼著花花綠綠紙片的小日記本“看!我做了攻略。來到一個新的地方生活,沒有攻略可不行。”
攻略可還行……哈蘭迪爾不吱聲了,日常生活真是完全進入了女孩的節奏,也不知道何時能奪回主動權。
“啊,好棒啊!”遊俠小姐雙手交叉在背後,激動的挺了挺胸,“一天前我們還在塵土和鮮血間求生,一轉眼就來到了世界的中心,聽維爾福的歌劇。
“你聽過那震顫心靈的詠歎調嗎?”
說完,她就跳到矮牆上,用一半精靈傳承的美妙嗓音,唱起哈蘭迪爾從未聽過的動聽旋律
“tetekeli——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