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迦南的住民!
哈蘭迪爾在戰場上已經見慣了死亡。半精靈們被燒死、斬殺或者被碾碎是常有的事,但是羅絲小姐的死亡更為淒慘。
她就像是實驗台上的青蛙,被笨手笨腳的實習生敲打,切開,掏出內臟。
重要的人證就這麼失去了,但是她的死意味著這裡有通往真相的線索。
羅絲小姐遺留的物品以個人的衣物為主,大部分都比較新,打包的整整齊齊裝在包裹裡。她的財產也不少,有大約五千銀郎的人類金幣、銀幣和一些票據和證券。這筆錢據在場的人類說可以在鄉下買一小田產。
除此之外,羅絲小姐還有一些地嗪和其他麻醉劑,就像居住在迦南地下的其他人類一樣。但是,她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也沒有保存什麼可疑的物品。
被害者、嫌疑人和被害者的全部財產經過檢查以後都被運送到了附近地麵上的巡邏點,在那裡由專業人士進行檢查。官方的資深調查員也很快趕來,組織了對於布魯圖斯的突擊審訊。
一群調查員,有精靈也有半精靈將布魯圖斯團團圍住。接著,為首的官員便從外麵進來。他是一位純粹的精靈,從打扮和氣質上看得出是一位巫師。
一位精靈調查員立刻說道“塞繆爾·塞維奇烏斯閣下,這就是嫌疑人,序列7獵魔人布魯圖斯,他出現在被害人身邊並且襲擊了調查員……”
塞繆爾長官抬了抬手,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情況無需贅述。他在椅子上坐好,看著麵前被捆的結結實實的半精靈獵魔人,輕叩桌麵
“說吧。珍惜你為數不多的發言機會。你為什麼攻擊哈蘭迪爾突擊小隊長?”
“他沒有佩戴調查員的徽記,突然出現在那裡,我懷疑他是同黨。我感受到了危險和恐懼,決心儘快離開。”
“你的同夥在哪?”
布魯圖斯搖著頭“我沒有同夥,在我趕到時,羅絲小姐剛剛遇害。黑暗中有一團驚人扭曲的陰影一閃而過。很難描述,我從來沒有見過類似的生物。調查員小姐可以證明,她進行了追擊。”
塞繆爾長官看了琵洛蒂斯一眼,女孩點點頭,簡單敘述了一下自己的經曆。
哈蘭迪爾在剛才的搏鬥中被打破了腦袋,還有好幾處傷口,經過簡單包紮治療,他也一起旁聽了審訊。
布魯圖斯依舊很鎮定。他略作沉思,似乎在梳理頭緒“我沒有殺害羅絲小姐。了解安提哈大人生前所接觸的隱秘,是我唯一關心的事。我出現在那裡,僅僅是為了當麵詢問羅絲,獲取安提哈有關的線索。”
“為什麼你關心這些?”
“安提哈大人在指揮過程中出現過間歇性的狂躁,他有幾次自言自語,不是下達指令,而是在低聲呢喃,”布魯圖斯遲疑了一會,“安提哈大人,欠我的戰友一個解釋。”
這是什麼意思?是說安提哈的某些行為欠戰死的半精靈一個解釋嗎?哈蘭迪爾想要提問。他張了張嘴,突然腳背上一陣疼痛。調查員小姐不動神色的踩著他的腳背,示意他不要多嘴。
主導詢問的精靈長官塞繆爾先是翻了翻帶來的案卷,接著麵帶不滿的問道“低聲呢喃?他說了什麼?為什麼你之前沒有報告!”
“長官,即便我報告了,在出現噩兆以前,上級也會當作是戰鬥中產生的壓力,”布魯圖斯微微搖頭,“他念叨著破碎的話語,混亂、虛無,卻讓我心神不安——”
緊接著,布魯圖斯就開始複述他從安提哈那裡聽來的低語。這破碎的低吟飄渺而神秘,以至於在場的諸位調查員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重複了以下隻言片語
“祂來自遙遠的地方,選民已被挑選,我卻無緣其中。
“上次那個不是,這個也不是,但是,我很近了。
“這個也不行,但是,感覺也可以。”
詢問室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盯著布魯圖斯,沉浸於他剛才複述的低語中。
“這個,是哪個?”塞繆爾長官問道。
“我也不知道,”布魯圖斯搖搖頭,“但是我對這句話影響深刻。那時,中隊已經覆滅,我在反複求援後沒有得到指示。就在我準備與戰友們一起戰死的時候,安提哈說出了這句話。我有種感覺,他並不是在和我交談,而是在關注彆的什麼。”
“時間?”
“103中隊覆滅的那一天,1443年5月12日。”
對於這個日期,哈蘭迪爾沒有什麼感覺。這個時間差不多是他來到這個世界與現在的身體融合之後沒有多久的日子。但是,連續的冷凍睡眠和官方穩定戰士情緒的催眠與暗示損害了他的記憶,讓他無法準確抓住線索。
“你這個不老實的雜碎,”塞繆爾長官怒喝道,“想靠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擾亂調查麼?帶他走,通知總部準備自白劑和通靈者途徑的封印物,我要親自撬開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