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學這種生物!
她穿著新學校的校服,散著頭發,隨意的披在肩上,晚霞如暈,將她烏黑的發圍染成溫暖的金色。
因為隔著不近的距離,她應該是沒有發現我的。我把差點喊出喉的聲音咽回去,迅速的飛奔過馬路,跑到她即將路過的轉角處。轉角處有個小攤,賣些小玩具小零食之類的,我在轉角挨著牆的地方站定,深呼吸,平靜心跳。有些竊喜,有些激動,還居然藏著一絲害怕,種種情緒糾雜在一起,我想我當時的麵目一定有些猙獰,以至於小攤的老板大媽用了很嫌棄的目光表達到了對我藏在牆角準備嚇女孩子的流氓行為的深惡痛絕。
我急忙整整發絲,她即來的腳步合著我難抑的心跳,“咚,咚,咚,咚”
我一個竄步,在她轉角的刹那跳到了她身前,本來想的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雙手往外一攬,沒想到還是沒有勇氣。跳在半空中,看著她熟悉的臉龐,在這關鍵的時刻,我的中二病居然犯病了,於是過往的同學們看到這樣一幅場景一個陌生的男子,在兩個女生轉角的刹那,張牙舞爪的跳了出來,居然還嘴巴裡大喊一聲,“變身!”
落地之後,兩聲超高分貝的尖叫瞬間刺破了這寧靜的落日傍晚。慌忙之中,我瞥了眼跟陸瑤挽著手的女生,“我靠,這位妖怪大媽,道行不夠,咱們能先彆著急變人麼?”
陸瑤尖叫中眼看是我,很快反應過來。上顎下顎一合,終結了自己的尖叫,還從容自然的伸出另外一隻手,準確的覆蓋在了旁邊大媽的嘴上。
她看著我,臉色神色變幻,”哈,哈寶兒。你想嚇死人啊!突然冒出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被捂著嘴的妖怪不乾了,用爪子刨開了陸瑤的手,張大了嘴,一臉吃驚的樣子看看我,又看看陸瑤,“小瑤,他就是那個,那個~啊?”
她的話也沒來得及說完,陸瑤的那之手又迅速的擋住了她的嘴,她急得眼珠直轉圈。
“我,我不是突然冒出來的,我都來了有10分鐘了。”我有些著急的解釋起來。
“哼,你是來送信邁?“說著,她攤開了她的手掌。
”我,我,我不是。“
“那你來做啥子?你啷個是個這種人,答應我的不算話。”她著急起來,捂著妖怪的手也放開了。“沒畢業的時候怎麼說的,說了畢業要給我寫信。那信呢?畢業都4個月了,信呢?信呢?我連一個字都沒看到!!“她越說越,眼眶慢慢的紅了起來。旁邊的妖怪也一直在旁邊不停的點頭,用一種同仇敵愾的眼神看著我,就好像恨不得立馬跳上舊砸下個1t的秤砣到我頭上。
我心裡那個不爽,我是要孫悟空,真想先給她一棒。
還要陸瑤轉身對妖怪說,”小靈,你先回去吧。我還有話跟她說。“妖怪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陸瑤,臉上立馬變成了一副被拋棄的幽怨眼神,”小瑤,我怕你被他欺負,我,我我,“
靠,我你妹啊。妖怪吃俺老孫一棒!
磨磨蹭蹭唧唧歪歪半天,妖怪終於不情不願的走了,走的時候居然還使勁剜了我一眼,當時哥就怒了,發誓要去找如來學學那個五指山的法術。這種妖怪就該壓在五指山下一萬年呀,一萬年!
陸瑤沉默著轉身邁著細小輕緩的步子往前走,我急趕兩步,跟她並行。畢業四個月來心裡藏著的絲絲碎碎的情感,在兩個人的腳步裡散落瘡痍,層層巒巒堆積起來的話語都湮成沉默。
華燈初上,夜幕漸臨,我不時偷偷看看她,她卻似乎專心的盯著地麵,眼眉低垂。
“哈寶兒,為啥子不給我寫信嘛?”許久,她輕聲的問我。
我學著她的樣子盯著路麵,踢飛一顆擋路的小石頭,心緒萬千,“我,我寫不出來。”
兩個人在路燈下的影子時遠時近,我看著這影子,腦子裡一片空白。
“為啥子寫不出來?把我寫哭,那麼難嗎?”她抬起頭,眼神幽幽的看著我,言儘意難窮。
車水馬龍。鬨市喧喧。我隻能低下頭,抿嘴無言而對。
我怎敢告訴你,隻是提筆,我已淚流。
那年我15歲,陪著同樣15歲的陸瑤漫步在這座小城,漫無目的的走著。她沉默,我難言。
這小城在這年有了很大的變化,原來橫行的人力三輪車不見了,隨停隨拉的麵包車也消失了,正規的出租和公交把公路變得井然有序。馬路兩旁栽滿了綠樹,樹枝閃纏繞著小燈,晚上的時候,綻放出五顏六色的豔麗,姹紫嫣紅。
行在路上,不免被這美麗奪去眼光,我有些發愣的看著這些美麗,腦子裡浮現的卻是我剛來縣城時候的情景。
那個時候我第一次看到了在電視裡麵才能看到的大巴車和滿城的燈光,心底的雀躍讓我手舞足蹈。轉眼來到縣城已經快10年,這城市在長大,我在長大。
興許是突然發現我停下腳步,陸瑤轉過頭,有些疑惑的看著我,”你啷個了,哈寶兒。“
”沒,沒什麼。我曉得你生氣了,但是我不知道說什麼,我看到這個彩燈,就覺得,它跟你很像。“
”啊?有啥子像的嘛。“
”我,我也不曉得。反正我看著它亮得這麼好看,腦子裡就全是你的笑。“
陸瑤終於展顏,淡淡的揚起了微笑。我的心也跟著雀躍起來,幾步跑到她的身邊,傻乎乎的看著她,她有些局促的低下頭,“哈寶兒,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找我。”
“怎麼可能,我一直在打聽你在哪個學校!”
“哼,打聽了1個多月?”
”不不“我連忙擺手,”早都打聽到了,不過這兩個星期都在寫檢討,沒時間來找你。還有,,我那個信沒寫,我,我不敢來。“
”哼,你莫根我提信!還有,你居然也有寫檢討的一天啊。”
於是我詳細跟她講述了我和方腦殼的恩怨,她聽完,皺了皺眉,“哈寶兒,你曉得我最不喜歡你哪樣?都是你成績好。一般成績好的都怕老師。我跟你說,如果是我,讓我寫檢討,讓他夢嘛。”說完,還哼哼半天,牙癢癢的樣子。
“哦”
“還有啊,反正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成績好一點用都沒得。我們現在班那些成績好的學生,一天感覺神經都有問題,上課讀書,下課讀書,回寢室讀書,放周末還讀書,一點意思都沒得。我都不喜歡跟她們耍。”說到這裡,她似乎想起來什麼,“不過,你不是那種,我曉得。”
”哦”
我突然停住,“陸瑤,你在這裡等我哈。”說完,沒登她說話,轉身往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