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胡悅抬起頭了,我靠,那臉紅得跟什麼似的,她看向我,眼裡盛了一汪汪沸騰的水。
“就是告訴她,你喜歡她呀!”
恍然過了這麼些年,仔細想想,那留在記憶深處的往往都是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就像你記住一個女孩,往往不是因為她的美,很多年以後你連她的樣子都忘記了,可還固執的記著一些你自己都沒辦法分辨是真是假的畫麵。
那年的我,帶著可笑的手足無措,看著胡悅望過來的眸。
像是巨浪翻滾而來的洶湧,在刹那間閃過慌張,期許與羞怯,在漲紅的臉上翻滾著青春的熱。而這一切,又在我久久的沉默中迅速湮滅沉寂。
她眼裡的光暗淡褪去,像那年我遺棄的信,揚揚灑灑碎在我的眼前。
“嗬,丹妮,你,你彆開玩笑,他怎麼可能……”
她的話終於還是沒有說話,再不看我,低頭坐下
是啊,彆開玩笑
我回到座位,心裡像是丟掉了東西般的難過。
洛丹妮也慢吞吞的回來,似乎覺得是有些過頭,接下來的兩節課,我們沒有說話。
第三節課下,她突然重重一拍桌子,歎了口氣,“哎,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啊?”
“啊啥子?本小姐決定原諒你了,下午請我吃包紅椒脯就夠啦!”
“啊!??”
“啊個屁,還不快謝恩?”
“……”
“不過說真的,你娃兒小心遭報應!”
所學校和我初中的學校一樣,有個不高但鬱鬱蔥蔥的後山。
春意初降的四月,從下看去,不知名的花開,沿著斜坡的痕跡,鶯鶯燕燕的點綴開來。
有時候下午下課,喜歡一個人坐在操場邊曬曬夕陽。總會看見一對一對男女,小心翼翼的趁著保安不注意的時候,往山上而去。男孩緊張激動的拉著女孩的手,女孩麵帶羞意亦步亦趨。金黃色的夕陽硬著他們蔣去的小路鋪灑下來,拉開他們的身影,漫布在年少的時光。
而那個曾經陪我在山上看夕陽的女孩兒,你現在還好嗎?
有天晚自習,洛丹妮一直趴在桌子上,埋住頭。
第三節課快要上,她才突然起身,應該是去了廁所,剛好上課的時候回來。
我沒忍住,想要知道她發生了什麼。
她瞪了我一眼,淚眼婆娑,“關你屁事!”
我吃了個鱉,本就想算了,管你死活,可作為一個男生,女同桌在你旁邊哭,不知怎麼,總讓你心神不寧,急切的想要知道原因,儘管你知道,可能你根本沒法做到什麼。
這種感覺很奇妙,很多年後,我向女神問過這個問題,她在兩秒鐘笑著給了我回答,“因為男的都賤!”
於是,發賤的我厚臉皮的拉拉她的胳膊,小心的告訴她,我剛才整好放了個屁,趁它還沒消散,趕緊告訴它你的事吧!
她忍不住,在趴不住,背劇烈的一陣抖動。然後抬起頭,從抽屜拿出她喜歡的心相應手帕紙和小鏡子,仔細擦乾了淚。
然後又拿出她的便簽本,很快寫了兩個字,遞給我。
字很好看,纖細勻稱,有好看的線條個弧度,於是我差點沒認出來。
我看了好一會兒,確定那是個名字,好聽的名字。
“蘇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