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學這種生物!
這一年的冬天特彆的冷,冷到作為男人也終於扛不住了。寢室的哥們都從家裡帶來了保暖神器——暖水袋。
每晚回到寢室,洗漱完就爭先恐後的往樓下趕,接上滿滿的一袋熱水,希冀地塞進被窩,胡亂的扯下衣服褲子,縮進被窩,蜷成一團,便可以滿足地,溫暖的睡上一整晚。
我記得有那麼一個晚上,我買都爬上床,各自的小燈亮起來,在被窩傳來的陣陣溫暖中,寢室氤氳蒸騰,不知道是誰先開口“你們想過自己以後的老婆是什麼樣的麼?”
突兀的話題,激起漣漪,我們放下手裡的書,各自陷入沉想。
我把被子拉得高一些,腦袋整個縮進被窩,在溫暖的黑暗中,我也問自己嘿,你是啥樣的?
後來氣氛漸漸走偏,我們選了整晚,基本把當時當紅的女明星都挑了個遍。但是犛牛由於嘴巴太慢,隻搶到最後一名發言,無奈隻好挑走了剩下的容嬤嬤。
快到期末,各種小道消息不脛而走。
我們感興趣的是,似乎這次期末考試是全市統考,作為對07屆的第一次摸底考試,俗稱一摸。
我們在聊起這個話題的時候,偉哥正在洗澡,恍惚中聽到摸底兩個字,他有些莫名的激動,不停的在裡麵喊摸誰,摸誰,摸誰的底!我靠,你們等等我,帶我一起去。
到了晚上要睡覺的時候,我們告訴他,除了一摸還有二摸還有三摸,他聽了直感歎,媽的,讀個書,還要被摸光了才能畢業。我們就笑起來,說學校本來就是培養色狼地方,男人本色都是在學校培養出來的。
他聽了直點頭,“對對,我們都是色狼,孔子曰君子色而不淫!在學校這麼多年,感覺自己越來越色了,老子現在看到雌的眼睛就冒綠光,說著眼睛就冒起綠光來。嚇得犛牛趕緊拉上被子蓋上自己的三角褲。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我不小心一腳把我的熱水袋踢到床下。
水很滿,床很高,掉地上的時候”砰“一聲,炸裂開來。下床的鄧川一個激靈翻身做起來,”我靠,誰的蛋爆了!!!“
我趕緊下床收拾我的蛋,哦不,袋。發現肚子破了一個大洞,壽終正寢。
這天上午都是在考試,前兩節考語文,後三節考地理。課程也從這一天開始,正式進入無限考試循環,按照班主任的建議,我們到小賣部買了一盒筆,24隻,他的說法是,從今天開始,等到你把這24隻筆寫完,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考試太多,老師也都偷起懶來,快要結束的時候,拿給我一份答案,讓我到講台上念,讓同學們對著自己做的,自己的打分。
第三節課,我上去念答案。
中間有一個詞是不脛而走。
並不難,我念出來之後,有同學吼不會寫,我便拿起來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來,他們又吼隔得太遠看不清,我寫大點,他們說難看,看不懂。
我有些生氣,”我念給你們,一個月,一個巠(jg)“
下麵有些人突然笑起來,我有些楞。
洛丹妮笑著大聲喊,哎呀哎呀,還是沒聽清,你大聲點啊。”
我卯足力氣,“就是月巠啊!這都不會寫~”
然後全班都爆笑起來
中午吃完飯回到寢室,在抽屜居然發現一個東西。
拿出一看,粉色的,水袋樣的。沒來由的我緊張起來,將它塞回去,回頭看看那個座位,她並不在位子上。
挨到她來了,我偷偷拿著那東西,躡足過去,“葉,葉,那個,那個暖水袋~”
她笑笑,也許剛睡了一會,臉上紅紅的,有些好看,“哦,聽米爾剛(我們班的婦女之友)說你那個爆了,正好我那有個多的~”
我不停擺手,“不,不,用不著。”
周圍位置的同學都慢慢回到教室,她也有些急,“哎,哎呀,沒事兒,我真的有多的,你你,你拿著嘛。”
看著她有些著急,有些臉紅的模樣,我的腦袋裡卻浮現那時我的手碰觸到她的手指,那柔軟和旖旎讓我眩暈起來,於是我說,”不是要客氣,我主要是怕,額,有腳氣“
從那以後,一直都那個冬天過去,我每晚都在糾結一個問題,如何帶著我的粉色在眾目睽睽之下接熱水去
很快到了12月底,其實考試在這一年的最後幾天完成。考完的那天晚上,在這學校度過最後一個元旦晚會,具體的情形我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晰,我隻記得,到晚上11點,學校所有的燈光都一下子全部熄滅。女生帶著害怕和刺激的尖叫聲此起彼伏,男生們也都想往常一樣跟著狼嚎。
然後我就聽到有隱隱切切的哭聲,那麼小聲,卻衝破那些響徹在這個夜晚的尖叫,讓將這個世界都沉浸到難言的情狀之中。
窗外有月,我走到窗前,心中感慨愁緒,於是我很想寫首詩,張開嘴,才想起來自己不會,隻發出幾聲抑揚頓挫的”啊~啊~啊~“
鄧川走上來,”哎,那天果然真的是摔到蛋了,聲音都人妖了“
臨到2月份,寒假才姍姍來遲。提著厚重的書袋,走在稀稀拉拉的人群中,抬頭看看天空,依然陰沉如霾,心裡說不出沉重。想起來,這麼多年來,這是第一次,對即將到來的假期沒了期待,取而代之的是忐忑的惶恐。
在家每天做試卷,堆積了一個星期,看到父母竟然在收拾東西,問起來,才恍然,竟然已是大年三十。下午和幺爸一家彙合,回到奶奶老家過年。
奶奶爺爺早已在院子門口迎接,看到他們的時候,我竟生出年歲催人老的悲哀,記得上次見他們並不長久,或許是幾個月前,可是我自己眼花,為什麼幾個月之後的再見,看到二老,竟然是如此的蒼老病態。
私下裡問爸爸,爸爸歎歎氣,“這次回來過年,也就是要說這個呢,哎,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那麼固執。“
姑姑和大伯還有堂哥在吃晚飯前都趕回來,奶奶笑的合不攏嘴,像以往的每年這個時候一樣都要感歎,“哎喲,每年都是這個時候最高興啊,我的兒子啊,媳婦兒是,孫兒頭都回來啦!那些挨著座(鄰居)都羨慕我們這一大家人呢!“
年飯自然是其樂融融的,用鄉下柴火燉出來的雞湯香氣四溢撲鼻滿盈,農家自家喂出來的豬肉細嫩豐腴,或許奶奶的手已不如很多年前那般靈巧,但不知道為何吃起來,時間放佛都停止,永遠都是那個小時候最愛嘴饞的味道,那個隻屬於奶奶的味道。
臨到要吃完,姑姑開口,媽,爸爸。這次回來過年還有個事,其實也說過很多次了,你們兩個年紀也都大了。特彆是媽,你又多病,一年要吃365天的藥,我跟哥哥們都商量,讓你們彆做莊稼了,到城裡”話沒說完,大伯打斷了她,“芳兒,勒個事過兩天再商量,不急,不急。”我偷偷看看二老的表情,爺爺的臉上滿是無奈,而奶奶的眼裡竟有淚光閃過。
吃晚飯仍然是一家人窩在老家那小小的電視屋看春晚,爺爺奶奶已經不能再想往年般跑進跑出,不時送進來橘子紅薯乾花生瓜子柚子各色好吃的了,這寒冷的冬天和身體的羸弱讓他們隻能早早的縮進被子,依靠被窩的溫度,支撐他們撐起身子,仍然溺愛的看著他們這群永遠掛念的後人們,那早已成家立業的兒女,那些仍然年少青澀的孫子。
12點的鐘聲伴著門外的煙花一同響徹,一大家人踱步出來,夜空星點綻爍,流年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