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見深的眼睛從牌麵上抬起來。他看到一直在注意他的江夏，她的表情還是那麼平靜，眉眼裡似乎暗藏著一束光芒。最後，他轉向何子年。
“我想問，”慕見深在觀察對麵那人的神情，一點細微的變化都不想錯過。
何子年在麵對少年時儘量表現出自己的親切和友好，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那雙眼睛讓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舒服。
“我想問，三年前肖遠葬身火海的那天晚上，你在哪裡？”
叮——
不知道是誰手裡的筷子沒有拿穩，倏地落了下去。何子年抿著嘴巴，嘴角下沉，麵色顯得格外蒼白。肖爍和金原浩猛地側頭看向慕見深，張大雙眼。美渲眼裡也現出震驚，隻是她第一反應是去看身邊的江夏。
此刻江夏的心中已是掀起驚濤駭浪。她從未想過有人會在今晚逼著何子年直麵這個問題，更沒有想過這個人會是慕見深。放在桌下的手已經緊緊攥起來，她強忍著這一切，緊繃著麵容。
跟一旁驚訝的鄭晴晴不同，李濱士的眼中忽然又興致大漲，並且不動聲色地將在場每個人的表情收於眼底。
“這個問題……”美渲剛想開口，就看到何子年拿起桌子中央的紅酒杯一飲而儘。
慕見深似乎一點兒都不意外他會這樣做，眼底略有嘲諷之色。
“抱歉，事關隱私，不便回答。”何子年放下空酒杯，手指揩了揩嘴角的酒痕，維持住了那份得體。
“子年，人家小孩好奇你有什麼不好說的？”李濱士站起來，走向何子年的位子。
“當年你可是我們和宋力捧的一員大將，你我感情好得就像親兄弟那樣。那天晚上不是你來找我喝酒的麼？”李濱士拍了拍他的肩膀，歎息一聲，“三年過去了說不定你也忘記了。再說誰也想不到你我現在居然站在不同的陣營。你說是吧，子年？”
何子年僵住身體說不出話來。好在這個時候有人也站起來替他說話，“李總什麼時候也成為一個傷春悲秋、懷念過去的人了？”
“江總難道不是嗎？”
“不是。”江夏再往前一步，直視他的眼睛，“你忘了，我隻看數據，不談感情。”
“很好。”李濱士笑了兩聲又收住，眼睛裡冷卻下來，“我等著看江總培養出的下一個頂流。”
兩人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所有的牌又聚集到美渲手上。
江夏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了。”
“那再玩最後一輪。”美渲迅速接下話，將洗好的牌放到菜菜手裡。
最後一輪，大家抽好牌後張望著左右誰拿到了王牌。
“誒？阿夏，你又是王後牌。”美渲驚呼，又朝前問，“誰拿到了國王牌？”
何子年、肖爍、金原浩都搖搖頭。唯有李濱士把牌麵展示於眾。
“不好意思江總，又是我。”
江夏又看了眼手表，脊背微微向後仰。
“李總請問。”
“不急不急。”李濱士從容不迫地端著一隻空酒杯往裡麵緩緩倒酒，“上次江總來我的生日會，實在是太匆忙了，連一杯酒都沒喝上。”
眼看著那隻空酒杯裡被倒滿紅酒，美渲臉上的笑容頓住。酒杯被人輕輕放在桌子中間，江夏不動聲色地看著，隻是感到手指有些發麻。
李濱士放下紅酒瓶，開始格外認真地看著麵前人，目光如炬。
“其實今天不請自來，我確實有一個問題想問江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