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笑意全然褪去,他輕輕地歎出一口氣,“好像不管我做什麼,你總是對我冷冰冰的。”
江夏愣住。
“江夏,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是來幫你的?”像是已經下定決心要把話說開,他繼續說下去,“夏夏,你就不能給我一次……”
“李先生。”
江夏出言叫住他,聲音有些啞澀。
“你知道,我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
那一瞬間,李濱博的臉色又變了。他望著麵前那雙眼睛裡隱藏起來的崩潰和絕望,他開始後悔剛才自己的迫切。是啊,為什麼自己要逼她呢?其實她已經……很苦了……
不僅是李濱博,江夏的心裡也是翻騰起了一陣雲海。那一瞬間,她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些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幕畫麵又浮現在她眼前。
那場大火帶走了她的心念之人,也讓父親墜樓而死、母親自殺而亡,僅留下一堆如狼似虎的追債人和她一個孤女。就在她最最無助的時候,李濱博出現了。他給了她生的希望,也帶她認清了人性的複雜和黑暗。
他跟她說,這個世界變幻莫測,人心是最不能相信的東西。
他出現得是那樣亦正亦邪……
但當時的李濱博怎麼也不會想到,原本隻是一場驗證人性的遊戲,但自己卻陷了進去。
“對不起夏夏。”他妥協了,又低低地歎出一口氣,眼色中儘是心疼,“是我太著急了。”
麵前的人依舊半落著眼瞼。
李濱博的臉上重新浮現出一個笑容,“在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完之前,我會等你。”
江夏沒有回應這句話,隻是低著頭夾起碟子裡的那塊玉子燒慢慢地吃了起來。即便是這樣,李濱博看到後心情卻莫名地好起來。他又夾起一塊放進江夏的碟子裡,語氣漸柔地笑著說“夏夏,多吃點。”
就好像看著中意的人吃飯是一件極為賞心悅目的事情。李濱博半扶著下頜,麵色愉快地望著江夏靜靜地吃完了碟子裡的東西,然後不緊不慢地用帕子擦了擦嘴,又飲了一口茶。
“夏夏——”
“李濱——”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來。李濱博有點詫異,他接著話說“夏夏,你先說吧。”
江夏吃完東西原本略為蒼白的臉色好了很多。她放下杯子,眉眼突然又正色了幾分。
“李濱士可能知道你了。”
這一句話才讓李濱博的麵色徹底冷下來。望著這樣的李濱博,江夏倏地想起昨天在衡玉吃飯時見到的那位。
兩個人,有著幾乎一模一樣的麵容;同樣是生活在金字塔尖上,但有著不同的人生軌跡和人生抱負。對於江夏而言,他們也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他試探過。”江夏補充了一句,“我不確定。”
“不會有無緣無故地試探。”李濱博像是剛才回憶裡走出來,神情也淩厲了起來。
李濱博從來沒有跟江夏說過他們家裡的事情。他不說,江夏自然也不會問。不過憑著這幾年兩個人之間的接觸,江夏多少也能猜出一些。和宋影視的前任總裁,也是現任的董事長李家國從來都是對外宣稱自己隻有李濱士一個兒子並繼承自己的衣缽。
三年前李濱博出資幫她創辦藝源娛樂也是以他的個人名義,並且在協議上說明不可對外公布出資者的姓名以及一切信息。互聯網上對於“李濱博”這個名字連隻言片語的報道都沒有,就憑著這些,江夏知道李家內部的曲折和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