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餘綺文的父母來找夏木繁。
餘綺文的父母是湘省大學中文係的教授,兩人年近五十,兩鬢斑白,在刑偵大隊的會客室裡一見到夏木繁就淚眼朦朧的說:“怪我,怪我們,是我們把綺文教的太聽話、太乖、太善良了。我們沒有教會她怎麼保護自己,更沒有告訴她,遇到困難保全性命是最重要的事情。”
想到紅楓村那座孤零零的墳頭,夏木繁的內心也很沉重。
聽葉芝說起過,餘綺文是在大四采風階段,在火車站被一個可憐的老婦人以問路為名而騙到僻靜處,迷暈後賣到了紅楓村。
發現被拐賣之後,餘綺文十分憤怒,態度十分堅決,無數次反抗,隻要找到機會就往外逃,結果被打斷腿,傷口感染而死。
餘綺文的父母接到警察電話之後第一時間趕到了紅楓村,將女兒的屍骨從紅楓村挖出,就地火化之後帶著骨灰回到家中,每天看著女兒的照片,內心充滿悔恨與愧疚,自責快要把兩人壓得喘不上氣來。
因為太過痛苦,兩人想要更多地了解女兒在被拐賣之後的生活,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填補記憶中的空缺,讓悔恨不再那麼深重。
餘綺文的父母打聽到葉芝和女兒關係好,找到葉芝。可是聽完葉芝的話,兩人內心的痛苦不僅沒有消減,反而成倍增加。沒想到被他們兩人捧在手心裡嗬護的女兒、琴棋書畫無一不會的女兒,竟然在那個小山村裡被毒打至死。
直到葉芝無意間提起,說夏木繁的母親徐淑美正在著手寫一本關於被拐賣婦女的紀實類小說,兩位中文係教授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
看著眼前身穿警服、颯爽英姿的夏木繁,餘綺文的父母眼神裡滿是懇求:“請你轉告你的母親,她現在寫的這本書很有意義。我們在出版界有些人脈,一旦成稿,我們願意資助出版。請你給我們這個機會,我們願意儘一點微薄之力,幫助那些被拐賣的婦女,告誡單純的姑娘們警惕壞人。我想,綺文泉下有知,也會願意看到這本書的出版。”
兩位儒雅教授在會客室裡哭的稀裡嘩啦,聲音哽咽,卻依然努力保持著冷靜與克製,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夏木繁於心不忍,點頭承諾道:“好,我會轉告我母親,隻要書寫出來,一定第一時間請你們二位審閱。”
得到夏木繁的承諾,餘綺文的父母這才相互攙扶著離開刑大隊,那淒愴的背影讓人看了落淚。
多好的一家人啊,可恨的人販子!
聽到夏木繁轉述的話,徐淑美一下子有了壓力。因為有了壓力,徐淑美將大部分時間都投入到寫文上,家裡的家務活自然也就放鬆了許多。
不過,夏木繁很理解,也很支持。原本說由她每天到食堂打飯,但顧少歧自告奮勇一下班就過有笑,其樂融融。
生活就在這柴米油鹽中慢慢度過,夏木繁和顧少歧的感情也漸漸升溫。
到了十一國慶這一天,龔衛國和喬誌敏在單位附近的五月花大酒店擺酒席,一口氣擺了十幾桌,來了一大堆警察和老師,
場麵很熱鬨。
馮曉玉和葉榮肩並著肩坐在酒桌旁()?(),
抬眼看到夏木繁和顧少歧心照不宣地坐在一塊兒()?(),
眉眼間的自然與熟稔讓她心中一喜()?(),
湊到夏木繁耳邊問:“喂?[(.)]???.の.の?()?(),
你們,是不是……在一起了?”
夏木繁落落大方的點了點頭:“對呀。”
顧少歧沒想到夏木繁會這麼快承認自己的地位,一時之間心中的歡喜快要炸開了,張著嘴半天沒有說話。
孫羨兵聽到馮曉玉和夏木繁的對話,認真打量著顧少歧。雖然說夏木繁談戀愛一點風聲都沒有露,他作為師兄感覺有點被忽視。但想想顧法醫學曆高、長相好、性格也溫和,勉強也算配得上我們組長吧。
夏木繁看著好奇心爆棚的組員,態度很自然地說:“我覺得他挺好啊,長得好看,還會做飯,什麼事兒都聽我的。比起煤灰和雪糕,他更貼心。”
聽到女友的評價,顧少歧但笑不語,心裡美滋滋的。
馮曉玉悄悄的問夏木繁:“你們倆什麼時候好上的啊?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我以前跟你說過,顧法醫喜歡你,你還不信,說什麼找男友不如養寵物,嘿嘿。”
夏木繁瞟了她和葉榮一眼,開了句玩笑:“看到你和葉榮那麼甜蜜蜜,我也想談戀愛。”
馮曉玉拍了她手背一下,嗔怪道:“說正經的。”
重案七組就兩個女孩,夏木繁與馮曉玉感情很好,見她很想要一個答案,夏木繁想了想回答道:“我也不知道,當我一抬頭,就看到了他啊。”
馮曉玉捂著嘴偷笑:“看樣子,顧法醫走的是潤物細無聲的追求方法。你沒開竅不要緊,反正他時時刻刻都在你的身邊,這樣就不會錯過你了。”
夏木繁沉默片刻,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