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範陽平去拿卷宗,楊文靜已經用平靜的口吻說道:“不用去拿了,卷宗上的每一個字我都能背出來,當時負責勘察的檢查,並沒有提到周邊有施工工地。”
夏木繁皺了皺眉:“當時負責案件偵查的是哪幾位?能不能找到問一問?”
十四年的時光一晃而過,當年負責楊家維案件偵查的警察有的已經退休,有的已經離職,範陽平打了幾個電話,終於聯係到一名已經調離的警察,從他的口中問到了八方賓館當時的情形。
1982年的八方賓館旁邊全都是農民自建的二層、三層小樓。因為省道的修建,一些頭腦靈活的農民將自己的房子改建成旅館、餐館。八方賓館東麵有一塊空地,當時也在蓋房子。空地四周打了藍色鐵皮圍欄,旁邊堆了不少挖出來的泥土。
範陽平迅速與浣城市建委規劃科聯係,尋找1982年八方賓館東麵那塊空地的報建情況,這才發現原來東邊那塊空地也是張宏圖買下來的,當年修建了一個兩層樓的大飯店,正趕上浣城飛速發展的好時候,賺得盆滿缽滿,直到90年,張宏圖將三層小樓的八方賓館和這個兩層樓的大飯店合二為一,推倒重建,這才有了現在八方賓館的模樣。
聽到這裡,楊文靜麵色鐵青,呆呆地坐在刑偵大隊的辦公室裡。
父親與蔡叔叔埋在地底,而自己卻一直忽視了這一點。
如果她能夠再細心一點,在八方賓館90年重建時盯著現場,是不是張宏圖、孟莎這一對惡夫妻早已鋃鐺入獄了呢?
夏木繁走過來,雙手放在她肩上,輕聲道:“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怎麼讓張宏圖、孟莎認罪。”
範陽平歎了一口氣:“屍體埋在地下,我們並沒有證據支持,沒辦法推倒房子去挖吧?”
夏木繁目光沉靜,聲音堅定有力:“此路不通,那就另辟蹊徑!”
夏木繁話語中的堅定很有感染力,陷入自責情緒的楊文靜抬起頭來,啞聲道:“我們應該怎麼做?”
夏木繁對範陽平說:“浣城十五前發生過一起公廁奸.殺案,至今未找到凶手,是不是?”
範陽平的表情有些沉重:“是,這起案件是一樁懸案,至今未破。那個被害的女孩才十九歲,外地來浣城打工,家屬來過一次之後就沒有下文,唉!農村女孩不受重視,很可憐。”
楊文靜望向夏木繁:“這一起案件和我父親的失蹤案有什麼關聯?”
夏木繁道:“據我了解,那個公廁距離八方賓館很近,這起案件極有可能是八方賓館的人乾的。”
說完,夏木繁看一眼範陽平:“那,請你介紹一下這個案子吧?”
身為刑警,對偵破不了的案件總會印象深刻,範陽平娓娓道來。
這個公廁位於省道一旁,從八方賓館過馬路大約五六分鐘就可以到達。
被害的女孩名叫黃雁英,是在吉祥餐館打工的服務員。
那一天餐館的廁所壞了,老板讓服務員到附近的公共廁所去,因為距離並不遠,大家也都沒有意見。
黃雁英半夜尿急,又不想叫醒同伴,就獨自起身到公共廁所去。她本以為這裡的環境熟悉,公共廁所距餐館隻有二十幾米,不至於發生什麼危險。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那一次她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清晨一個過路的司機發現了女生的屍體,驚恐之下立刻報案,警察趕到現場,屍檢發現黃雁英被強.奸,頸脖處有掐痕,死亡的原因為窒息,另外,在黃雁英的牙齒縫裡、指甲蓋裡都發現了殘餘的人體組織,顯然在她死前有過激烈的反抗。
公共廁所位於省道一旁,經常有來往的司機停車上廁所,因此現場環境很混亂,腳印紛雜不堪,再加上當時刑偵手段有限,這個案件一直沒有找到凶手,成為浣城市刑偵大隊檔案室裡的懸案之一。
聽到這裡,楊文靜與顧少歧交換了一個眼神,職業習慣讓他倆同時提問:“牙齒縫裡、指甲蓋裡的人體殘餘組織,還有存檔嗎?”
範陽平歎了一口氣:“沒有。當時警方還不懂什麼是na檢測技術,屍體已經被火化,na樣本都沒有保留。”
楊文靜感覺有些挫敗。當年刑偵技術手段的確有限,那個時候連法醫都很少,更彆說na檢測了。
顧少歧聽夏木繁說過詳情,問道:“案卷裡有死者的屍檢照片嗎?”
範陽平點頭:“有。”雖說na樣本無法保留十五年,但是文字與圖片卻一直封存在檔案袋裡。
顧少歧繼續問:“有死者的牙齒照片嗎?”
範陽平不解地看著顧少歧:“要這個做什麼?”
顧少歧冷靜分析:“死者牙齒裡有人體殘餘組織,說明她曾咬傷對方。如果能夠找到嫌疑人身上的傷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