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開始實習至今,一路從初級工程師、中級、高級,再到專家,他躥升飛快,眼下已經是相當少有的二十五六歲就已經到專家級彆的選手。
這次剛剛結束了馬來項目,根據部門的安排,回到國內短期支撐玫城辦公室。
按他自己的計劃,之前幾年走海外,都是為了積攢經驗,這次回到國內做項目,就準備逐漸將重心轉向國內。
而且,他本就是玫城人,這個安排很符合他的心意。
直到昨天,他都還以為一切按計劃進行的很順利。
昨天是他到達玫城的第二天,在開車去和朋友見麵的路上,冷不丁收到了兩條qq消息。
消息是他女朋友發過來的,“同啟,我要訂婚了。”“我們分手吧。”
他一向沉穩,也被這兩條消息打蒙了,第一反應是不是被盜號了?
但隱約的不安,還是讓他直接把國際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的很快,就像是一直握在手裡等他打過來,“喂,同啟。”
“小悅,你qq是不是被盜號了?”許同啟問。
“沒有。”
“你上去看看,彆自己不知道,給我發了莫名其妙的消息。”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沒有被盜,消息就是我給你發的。”
隱約的不安,終於在這輕飄飄兩句話裡,化為了實質,“為什麼?”他隻能聽到自己茫然的發出一句質詢,車窗外的城市風景不斷後退,此時也全都化作虛影,他滿腔充斥著不可置信,交織翻滾的情緒讓他也忘記了先靠邊停車。
“你一直想著要回國發展,但我不準備回去了,我更喜歡留在這裡。”
“可你以前也沒說不同意。”
“我隻是知道說了也沒用,你一向有自己的想法,我說了你就會為我改變你的計劃嗎?”
許同啟也沉默一陣,“我不知道,但……你也並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也許我應該試一試。不過,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你是認真的嗎?小悅,從大學到現在,我們在一起六年了。”
“是。”
“……”被擊打的體無完膚的許同啟,還想再說什麼,眼光一掠,一隻小狗從馬路邊竄到了車前,他情急之下一打方向盤,向右側的車道並了過去。
緊接著後麵一聲急刹車,一輛汽車就撞在了他車子的側麵。
出了這樣的事,他又一時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和張悅說些什麼,隻好一邊開車門出去,一邊掛了電話。
還好對方刹車及時,撞得並不算嚴重。他自己車的右側車門自然是整個變形凹了進去,後麵這輛車整個左前方的車燈碎了,保險杠也完全變了形。
車上的司機下來就直衝著他吼來。
此刻的他並不知道,一道即將伴隨著他今後十幾年起起伏伏,讓他沉醉又安定的目光,正從車內輕飄飄落在了他身上,又很快收回,他甚至不知道車裡還坐的有人。
他心內煩亂,無心留意其他,而白晴一開始忙於拯救自己的電腦,更向來很少做不必要的攀談,整理完電腦後,也一直全程沒有下車。
當天晚上,他就在床上睜著眼睛,一直到天快亮了才眯了一會。
早上打車去辦公室,迷迷糊糊又把電話落在了出租車上,強撐著精神開展了一天的工作,晚上回家還發現沒帶鑰匙。
此刻他又哪也不想去,就站在門口,等他爸媽回來開門。
他沒有再去聯係張悅,和手機丟了並沒有關係,他回來前已經補辦了電話卡,重新買了一部手機。
他隻是了解她,她真的是認真的,而且無論他再做什麼都不會讓她改變。她一向如此,被她判定已經不合時宜的事物,即使當初得到的艱難,也會果斷的放掉,就像現在的他。當初兩人在學校裡,也還是張悅先主動追的他。
回想起來,似乎這劇情相當俗套,每天社會不同角落裡、影視節目裡,類似的情節都不停的在上演。可真的發生在了自己身上,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原本剛回國內,回到自己家玫城,很多昔日的好友和同學都等著他回來見麵聚餐,也都被他以剛回來工作忙再晚幾天給推掉了。
六年的感情,又豈是說斷就能斷?他需要給自己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