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清音搖頭笑道“娘子此言差矣,齊王爺都知道了,皇上又怎會不知道?”
“就是就是。”迎春也在一旁幫腔“而且隻是去看一看,用得了多長時間?娘子可彆忘了,大年三十晚上,皇上還過來和您一起守歲呢,還有端午……”
“住口。”阮綿綿惱怒看了迎春一眼“不會說話你就彆說,我不聽我不聽,都是王八念經……”
說完捂住耳朵把頭埋到軟褥子上。這裡康清音和芳草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撲哧”一聲笑出來,芳草無奈道“娘子還總說皇上小孩子脾氣,看看你現在,還不如皇上呢。”
“就是就是。我都不知道,原來咱們娘子也有裝大公雞的時候。”
秋香接口,話音剛落,就見阮綿綿翻身坐起“會不會說話?什麼叫裝大公雞?那是野雞,野雞好不好?野雞才顧頭不顧尾。”
眾人一愣,之後異口同聲“娘子,這可不是我們說的,是你自己說的。”
康清音還適時補了一刀“果然還是野雞最形象,娘子剛才的模樣,可不就像是一隻五彩斑斕,顧頭不顧尾的大野雞呢……哈哈……啊……”
阮綿綿憤而將軟枕摔過去,一邊擼袖子高聲叫嚷“我和你們拚了。”
“時間過得真快,這一轉眼,就要中秋了,太後您看這菊花開得多好。”
天高雲淡,正是一個秋風送爽的好天氣,春雨扶著徐太後,在禦花園中隨性漫步,一麵指著前麵開得茂盛的菊花壇“咱們過去坐坐吧。”
“好。”
徐太後點點頭,來到菊花壇的長椅上坐下,感歎道“若我記得沒錯,這些椅子還是綿綿當日在時讓人安排的,方便走累了歇腳。”
“是。”春雨答應一聲,心想這怎麼又想起皇後了?再念叨著,她也已經被廢,不能回宮,豈不是徒增傷感。
正想著,就見不遠處羅雲走過來,看見這邊徐太後在,連忙小跑過來,陪笑道“太後娘娘也來看菊花?這時節可是菊花開得最好的時候,您是該多出來走動看看。”
徐太後點點頭,扭頭看一眼花壇,又看向遠處一簇簇野菊花,笑道“哀家記得,從前這園子裡的野菊都是要鏟去的,到如今,卻是開得遍野都是,連這些花壇裡的名菊,都被它們映襯的失色不少。”
“那不能。”羅雲搖頭“野菊主要是開得多,一簇簇擠擠挨挨的,論花朵,哪裡比得上這些名品菊花呢?”
“徐太後接過春雨遞過來的茶,淡淡笑道“雖比不上,倒也還好,不然怎會得皇上偏愛。”
“皇上對花草,倒也沒什麼偏愛,不過是從前皇後娘娘喜歡野菊,所以皇上才讓在這禦花園裡遍種野菊花,開到今年,的確也是五色斑斕,為花園增色不少。”
徐太後盯著羅雲看了會兒,忽然道“綿綿已是廢後,可哀家聽你提起她,語氣倒是自然,這麼說,前朝臣子們奏請皇上迎廢後回宮複位,並非空穴來風?”
“呃……”
羅雲恨不能給自己一個嘴巴這兩年林卓威嚴日盛,喜樂也省心,自己漸漸離了漩渦中心,竟失了從前謹慎,以至於在太後麵前露出馬腳,萬一真因此給皇上的計劃添了變數,他這條老命未必夠賠。
“你不要有顧慮。想來你也知道,哀家是最喜歡皇後的,不過是因為一些事,不得不忍痛和她分離。如今皇上和大臣們若達成一致,想要迎皇後回宮,哀家也是樂見其成。”
您老說得好聽,真要這樣,您怎麼不和皇上打聽消息去?
羅雲心裡腹誹,卻也不敢打馬虎眼,隻得無奈道“這個老奴也聽到些風聲,隻是不知具體事宜,想來臣子們若真奏請皇上,要迎廢後回宮,皇上心中也是歡喜的吧。老奴在皇上身邊伺候,親眼所見,從廢後離宮後,皇上真是無一日不牽掛著。”
徐太後慢慢點點,忽聽身後傳來一陣說話聲,扭頭看去,隻見阮太後在一些宮女太監的簇擁下,也正向這邊走過來。
“慈寧宮太後怎麼也過來了?”
春雨嘟囔一句,這裡徐太後起身相迎,羅雲鬆了口氣,連忙上前拜見阮太後,然後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這奴才,溜得倒快,哀家本來還有話問他的。”
阮太後先前注意力都在徐太後身上,不成想就放跑了羅雲這條“大魚”,當下氣得不行,憤憤道“什麼人都敢糊弄哀家了,我還是慈寧宮的太後呢,紫枚,你去把他給我叫回來……”
“好了姐姐,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剛才都問過了。”
徐太後嗬嗬一笑,請阮太後到長椅上坐,隻見對方揚起下巴,冷哼道“你知道我要問他什麼?你是我肚子裡的蟲不成?”
徐太後也不和她一般見識,微笑開口道“綿綿若是回來了,不知姐姐要怎麼見她?”
阮太後眼睛驀然瞪大,急切道“怎麼?你剛剛問過羅雲,這事兒竟然準了不成?”
“聽羅雲說得意思,這事八九不離十了。”徐太後看著阮太後“姐姐沒想到吧?費儘心思廢了綿綿的皇後,最後竟會是這麼個。”
阮太後冷冷看著徐太後,忽然扭頭道“費儘心思廢後的又不止我一個,難道隻有我沒臉見她?我看你也未必有臉,真以為沒把事情做到明麵上,綿綿就不知道你為了皇嗣,也盼著她被廢?”
“姐姐也說了,我到底沒做在明麵上,綿綿是個懂事的孩子,她不會讓我難堪的。”
“嗬嗬!”阮太後冷笑,回頭看著徐太後“她不讓你難堪,你就不難堪了?她能當做無事發生,你也可以當做無事發生麼?更何況,你從前憂心皇嗣,現在就不憂心了?隻要後宮嬪妃一天不誕下皇嗣,這始終是你心中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