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麼,不是人多嘛,總得裝一下的,不然顯得多沒範兒。”高紀揚說著一甩頭,貌似還真是挺有“範兒”的樣子。
“是——嗎?”我故意把音拖得很長。
“大小姐,這兩個字你已經說了三遍了。是!是!”高紀揚說著又拉著我跑起來。
在這樣寧靜的夜晚,在了無人跡的陌生的大街上,奔跑著,感受著夜風拂過耳際,撫過麵頰,長發在空中飛揚,整個人都仿佛要飄起來。
我們走了好多地方,終於找到了一個比較熱鬨的地方。
那裡應該是一個類似於菜市場的地方,有很多大排檔和小攤,可能已經是屬於這座小城比較繁華的地段了。
環境不是很好,房子都很矮舊,到處都是垃圾,還散發著一股很複雜的味道,大概是這裡諸多食物以及垃圾的集合體。
我皺著眉頭問他“喂,高紀揚,你不覺得這裡的味道很讓人難以忍受嗎?”
“何止難以忍受啊,簡直就是難以忍受!”高紀揚大聲道。
“那你還帶我來?”我興師問罪道。
“哦——那你是不喜歡,那你走吧。”高紀揚說著轉頭對邊上一個燒烤攤的老板道“老板,來十個雞翅。”
“好嘞,帥哥,要辣嗎?”老板很熱情。
“要,多放一點。”高紀揚說著促狹地看我一眼。
“老板,要變態辣!”我大聲對老板說。
“好,變態辣——”老板一邊烤著雞翅一邊吆喝。
“唉,老板,可是我先跟你說的,你乾嘛聽她的。”高紀揚不服道。
“帥哥,我可是為你好,我是過來人,有經驗。”老板說著,小心地看了邊上一眼,湊過頭來小聲道,“這事要是不聽女人的啊,你肯定遭更大罪。”
“哈哈哈哈,帥哥,聽到沒有?”我得意地大聲笑著。
“好吧,敗給你了,不過變態辣可是你要的,你要是不吃看我怎麼收拾你。”高紀揚握著拳頭對我道。
“哼。”我朝他吐吐舌頭,跑到另一邊去看還有什麼好吃的。
過了一會兒,雞翅烤好了,高紀揚拿來給我,眉毛一挑“你吃啊,變態辣——”
“乾嘛,以為我不敢啊?”我挑釁地一抬下巴,拿過他手中的一串雞翅,往嘴裡送去。不過,我可沒那麼傻,假裝要咬下去的樣子,出其不意迅速把雞翅塞到了高紀揚嘴裡。
寂靜的夜空中劃過一聲慘叫。
那天,我們吃了很多東西,都是路邊的,雞翅,羊肉串,烤韭菜啊什麼的,還有大排檔裡的啤酒。到最後撐的實在受不了了,兩個人躺在路邊的石椅上,打著飽嗝。
“喂,你彆告訴我這就是你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啊?”我摸著肚子問他。
“是啊,我就是想跑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想乾嘛就乾嘛,不用刻意去維持所謂的形象,不用在意周圍人的目光。”高紀揚順手摘下邊上一株狗尾巴草,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
“那也沒什麼不敢的啊,就算不可能真的離開原本那個世界,可是像今天這樣跑出來一天也不是不可以啊。”我搶過他手中的狗尾巴草,故意去撓他的臉。
高紀揚突然就不說話了。
我停下手,正色問道“你怎麼了?”
“普通人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像我這樣的人就是不能做。其實也不是不敢,而是不能。”高紀揚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其實我從來就沒有自由,每次出門,暗地裡都有三個以上的保鏢跟著我。他們完全聽從我爸的指示,保護我的安全,以及阻止我做一切我不該做的事情。你以為我為什麼可以跟你跑到這個小城市,在那麼臟亂的地方吃東西,大吵大鬨?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他們甩掉的,明天回去不知道被老頭子怎麼教訓呢。”
我張了張嘴想安慰他,可又一想,我憑什麼安慰他呢,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自顧不暇。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我們還是找個地方睡覺吧。”我故作輕鬆地對他道。
“睡覺?那我們睡一起,我怕黑。”高紀揚突然一改之前的低落樣,無賴一般拉住我的手,“好嘛,凝姐姐。”
我頓時一陣惡寒,像躲瘟疫一樣站起來躲開,衝他吼“你個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