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翊軒卻根本不管他,看著我道“阿凝,我隻問你,你是不是真的願意嫁給我大哥?”
當牧師當著所有人的麵問我愛不愛段翊楓,願不願意嫁給他的時候,我都沒有一點掙紮,毫不猶豫地說出了“我願意”那三個字。可是,為什麼對著段翊軒的時候,我卻覺得說出來那樣艱難。
是不是因為他臉上的神情太過淒惶,讓我心生不忍。對著這樣一張臉,我真的很難說出口。但是,再怎麼難,我還是一字一字清晰地說了出來,“是的,我願意嫁給他。”
段翊軒聽到我的回答,瞬間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擊,不敢相信地看著我,“你,愛他嗎?”
“當然。”說著,還用手挽住段翊楓,淺淺一笑,“我當然愛他。”
精致的麵容把我的情緒隱藏得滴水不漏,沒有人會看到這張臉後麵的淒涼與絕望。
段翊楓一早就找人給我“收拾”,不就是為了我春風滿麵地站在彆人麵前嗎?從我們開始盟約的那天起,我們的麵具就拿不下來了,除非隻有我們兩個人在場。
否則,無論對方是誰,我們都要扮演得儘善儘美。他怎麼會允許彆人窺破這一切呢?
段翊軒看著我的眼睛,仿佛要看到我的心裡去,我竟有了一絲心虛,不自覺地移開目光。
“你撒謊。”段翊軒聽我這樣說,不但沒罷休,竟然很篤定地說“武凝,你在撒謊,你根本不愛他!”
難道是我的演技不夠好麼?我心裡一抖,他怎麼能看出來的,我明明,明明已經很……
“段翊軒,你最好不好挑戰我的極限。”段翊楓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用警告的語調道。
“哼,警告我?段翊楓,我敬重你,才叫你一聲大哥!你可彆太當真了!”段翊軒也被激怒了,口不擇言地諷刺道。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不好!段翊楓一向最忌諱自己是私生子的身世,現在被自己的弟弟當麵說破,他該是怎樣的難堪。
我隱約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的怒氣,雖然臉上很平靜,但我知道,此時的他比開口罵人要更恐怖。所謂,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就是這樣,他不說話,卻恰恰是真的怒了。
“怎麼樣,不好聽?那你在橫刀奪愛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啊?”段翊軒依舊不怕死地朝他吼。
段翊楓握住我的手,越來越緊,我痛得眉頭一皺,隻聽他道“這就算是我欠你的,你先在這裡靜一靜,明天來看你。”然後就拉著我往門口走去。
“阿凝,你不愛他,為什麼要嫁給他?”段翊軒還在身後喊,直到鐵門“哐當”一聲鎖住。
走到外麵,太陽已經升起老高了,段翊楓的臉卻還是青白相間的。
當我們牽著手出現在段翔欽麵前的時候,早就已經恢複得跟沒事人一樣了。
“爸,您喝茶。”我按照傳統的規矩給段翔欽遞上一杯剛泡的特級龍井,手腕上的白玉鐲晃了幾下,流轉著幽幽的華光。
段翔欽看著我手中端著的青瓷茶盞,感歎道“真好,再也沒有人能戴出這樣的韻味來了。”我這才發覺,原來,他是在看我的手。
一時間,我們都有點尷尬,段翊楓在一邊笑道“那是,爸送給阿凝的東西,當然是最好的。”
聽他這樣說,我也立刻接茬道“是啊,爸,我很喜歡呢。不過現在,您先喝了這杯茶吧,是阿凝特地給您泡的呢。”
段翔欽笑嗬嗬地接過去,打開杯蓋,聞了聞,讚道“果然泡得非常好,龍井裡獨特的香味都散發了出來,聞著就覺得心曠神怡。”然後端起來喝了一口,又讚了幾句,放下茶杯,拿出一個紅包給我。
我大方地接過,“謝謝爸。”
段翔欽其實很有一股舊社會紳士的做派,但又不會讓人覺得土,也沒有商人身上的銅臭味,反而很有一種超然的高貴氣質。
敬過茶,我們就可以走了。說到底,這些不過是一個形式。
段翊楓把我送到彆墅就又出去了,他說最近耽誤了不少公司的事,得著手抓起來了。
走的時候,我讓他把這兩天的報紙帶點給我。我倒要看看,那些人都把我寫成什麼樣了。
還有那個段翊軒,我和他到底怎麼回事?暫時沒有和他獨處的機會,老爺子那邊也不好過去,不過以後總會知道的,我一定要搞清楚。
他口口聲聲愛我,卻也說我根本不認識他,那他又是怎麼認識我的?還有,他為什麼說是段翊楓橫刀奪愛,好像我本來是屬於他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