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角落裡,看著鐵窗外投進來的一點陽光,伸出手去想要觸碰,卻突然發現,外麵的世界是那樣遙遠。
要是有人保釋,我是可以出去的,但我告訴了薑念影,絕對不要這麼做,我是不會出去的。也不要來看我,隻要她們把資料親手交給檢察官,洗清自己,我就安心了。
至於段翊楓?想起他,我嘴角微微咧開,一聲嗤笑,他又怎麼會來幫我。
現在恐怕在忙著找律師寫離婚協議書吧,好,我等著。沒能幫到你,算是我失約了,放心,我是不會纏著你的。隻要你拿過來,我二話不說就當著你的麵簽了它,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再不相乾。
我也不知道過了幾天,沒有一個人來看過我。其實,段翊軒來找過我,不過我沒見他。獄警通知了幾次,我都麵無表情地拒絕了。
突然有一天,有人進來了,笑容可掬地請我出去。看製服,似乎還是局長級彆的,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下屬。是要開庭了麼?
“段夫人,這幾天委屈您了,現在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您可以回去了。”
回去?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我疑惑地看向來人。
之間對方笑著向我解釋道“段夫人,您沒事了,無罪釋放了。”
我傻傻地跟著他們往外走,接下來他們說的什麼,我一個字都沒聽清楚。直到站在空闊的藍天下,看到刺目的陽光,熟悉的世界,我才知道自己沒事了,可以自由地呼吸了。
為什麼會這樣?是檢察官弄錯了?還是他們放錯人了?為什麼我會沒事?
重獲自由的欣喜,疑惑重重的糾結,多日壓抑後突然的放鬆,交雜在一起,攪得我腦子亂得幾乎眩暈。
舉目望去,沒有一個認識的人,我出來的消息沒有人知道嗎?還是,根本就是我在做夢?不然,怎麼會突然就沒事了?
做夢?嗬嗬,武凝,原來你還是會怕的,做夢都想著要出去,還說什麼視死如歸。看吧,就算你出來了,即便是在夢裡,同樣沒有關心你、在意你的人。
夢,和現實一樣殘酷,不看也罷,不如睡去……
就在我閉上眼睛倒下去的瞬間,有一個暖暖的懷抱接住了我,我隻看到了一雙焦急的眸子。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我自己的房間裡了。四周很安靜,以至於枕邊傳來清晰的呼吸聲。
多年前恐怖的回憶突然如潮水一般,再次襲上心頭。
我猛地爬起來就要往旁邊躲,可是在看清楚枕邊人的臉之後,我一下子呆住了。怎麼會是段翊楓?為什麼他睡夢裡還皺著眉頭?
可能是我的動靜太大,把他吵醒了。他睜開眼睛,看到我驚慌失措的樣子,慢慢坐起來,扶我躺好,幫我拉好被子,道“好好躺著,彆著涼了。”
不知怎麼,看到是他,心頭的那股恐懼突然就沒有了,乖乖地聽他的話躺好。但是,突然有什麼畫麵在我腦子裡一閃而過!想抓又抓不住。
當再次對上段翊楓的眼睛的時候,我想起來了。那雙眸子!是他?!
“是你接我回來的?”我不太敢確定地輕聲問道。
“你以為呢?”雖然他的語還是那樣簡單,語調還是那樣沒有太多感情,但是卻似乎沒有了以往的冷漠。
我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緩緩轉過臉去看他,眼窩有點下陷,一片烏青,胡子拉碴,從來沒見過他這麼不修邊幅的樣子。我不禁伸出手去撫摸他的臉,冰涼的觸感讓我全身一抖,心裡陡得生出一股心疼來。
他伸出手想要摟住我的肩膀,我卻條件反射一般往旁邊躲開了。氣氛變得有些尷尬,確實,我們何曾這樣親密過?這是怎麼了?
“傑穎已經破產了,你以後就在家安安分分當你的少奶奶吧。”段翊楓突然開口,我聽了又是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難道是幾天沒自由,反應能力下降了?說句話我都要想上好久,真是遲鈍了。
傑穎……對啊,傑穎後來怎麼了?破產是肯定的,可是,為什麼沒我什麼事了?段翊楓竟然還說讓我留在家裡好好地當少奶奶!他不是要和我離婚嗎?
這麼想著,嘴巴和腦子同步了,自己都不知道,已經問了出來。
段翊楓一下子壓住我,咬著牙道“武凝,你聽著,我們說好的,隻要不死,誰都彆妄想提前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