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骨!
牧韶隻在牧家鎮待了兩天,辭彆九叔和月嬸,出發前往京城。
算算日子,其他人應該已經到了京城,她回徐州繞了好大一圈路。好久不見大哥和梁頎,還挺想念,以及,去京城看看牧淮到底在不在。
到京城的時候是午時,陽光正好,她在城門口讓守衛檢查了令牌,嚇得守衛沒拿穩令牌落在了地上,守衛連忙跪下不知所措,連連喊著“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牧韶彎腰撿起令牌拍了拍上麵沾到的灰塵,掛回腰間後拉起守衛,“又不是什麼大事嚇成這樣做什麼,我牧韶的名號這麼嚇人嗎?”
守衛頭都不敢抬地答道“不是怕,是敬畏。”
牧韶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這邊的小騷動很快引起了來往行人的注意,城內有人撥開人群跑過來,一邊高興地喊著“五姐!!!我在這!!!”
城門的守衛不熟悉牧韶,但這個喊五姐的人,他們可熟悉的很,連忙分開人群給他讓路,“見過梁小侯爺!”
梁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了多少次叫我梁將軍!不要把我爹的爵位套給我!!”
“是是是,梁將軍。”
梁頎這才滿意的轉回頭,“五姐,我都等你一上午了,你終於來了。”
牧韶被周圍人盯的不自在,尤其在軍中都是男子,現在被好多路過的女子盯著讓牧韶更不習慣,連忙拉著梁頎和馬進了城,走了一段路沒了探尋的目光,這才停下來問他,“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到,還特地來等我?”
“是二哥吩咐的,說按照你的速度今天應該能到,最多就明天,讓我來城門口等你,怕你不認道。”
牧韶嘴角抽了抽,任江逸算的可真準,連她在家待幾天都能知道,“彆跟我提二哥,我不想聽到任何關於他的事!”
牧韶又走了兩步然後轉回頭,“我們現在去哪?我在京城住哪?”
“二哥說”梁頎在牧韶的怒視下自覺壓下了話音,“陛下賞的宅子還沒打理好,五姐你先去我家住幾天。”
“大哥和三哥呢?”
“他們去了淮安,說去四哥和老八家看看,離的也不遠,離陛下召見還有兩天,能趕回來。”
牧韶站在梁頎家大門口打量著門上的匾額,江夏侯。
怪不得城門的守衛叫他梁小侯爺。
梁頎幫她把馬交給小廝,見她在看匾額十分氣憤地說道“明明是我在北疆立了戰場,陛下平白升了我爹的爵位算怎麼回事?”
牧韶捂了他的嘴,“什麼話都敢往外說,這是在京城,可不是北疆。”
沒等牧韶放開他,門裡走出一個美貌的婦人,見到他們十分歡喜,“頎兒回來了,這位是不是就是你說的五姐?牧姑娘快進來快進來!”
牧韶尷尬地匆匆放開梁頎,掌心還不小心沾到了他的口水,趁著往前走時嫌棄地擦到梁頎華麗的湖藍色長衫上去。梁頎瞪她一眼沒多計較,笑著轉向婦人,“娘,這就是我一直和你說的五姐牧韶,就是她在開陽把我從屍堆裡背出來的。”
“這孩子說話沒個避諱,在家彆說這些嚇人的。牧姑娘見笑了,這些年多謝你對我家頎兒的照顧和救命之恩,我是頎兒的母親唐雅陽。”
聽到“雅陽”二字牧韶想起來了,連忙行禮,“牧韶見過長公主!牧韶一介粗人,失禮之處還望長公主見諒!”
雅陽長公主笑著扶起她,“不必多禮,我可以直接叫你阿韶嗎?”
“當然可以!”
沒有牧韶想象之中皇家的高貴威儀,雅陽長公主人及其溫柔,也是,梁頎本也是極好之人,從未有過傳言京中子弟的驕傲之氣,家風即是如此。
也是梁頎從踏入家門起就一直在講牧韶的事,從土坡後的小哭包,講到牧韶第一次在荒原泉邊救下他,帶著他訓練學本事,再將他從開陽戰場上一步一步背出來,後來又將他從厚穀山脈中尋回,樁樁件件,沒有牧韶,就沒有今日的梁頎。
沒有牧韶,梁頎早已成為戰場上的枯骨之一,梁頎一直都清楚得很。
傍晚江夏侯本人歸來,見到牧韶,態度亦是恭敬溫和。
牧韶成了江夏侯府的座上賓。
梁頎一家都是很好的人。
在雅陽長公主的堅持下,牧韶脫下便利的男裝,換上女子的羅裙,還貼心地給她挑了比較簡潔的款式,用梁頎的話說“你沒法保證五姐會不會走在大街上跟人打起來,要是給她穿繁重的宮裝會影響她的發揮。”
礙著長公主在場,牧韶隻能憋了氣,偷偷捏了拳頭對梁頎以示警告。
經過之前老七和小禾一段時間的搗鼓,牧韶的皮膚恢複了很多,再加上戰事終了,也不用像以前一樣每日在校場沐浴在強烈的日光下,牧韶逐漸恢複本有的白皙,雖然還比不上京城水土將養的姑娘們,但也不會被認作男子。
很長時間裡她女子的身份沒被戳穿,與她粗糙的外表有著直接聯係。
梁頎第二天本想帶著她去街上逛逛,誰想牧韶一大早就換回戎裝梳了高馬尾,拉著他去了城南軍營。
他們帶回來的一千親兵,就住在這裡。
還是見到熟悉的人感覺比較好。
朱合韞和李末在進宮麵聖前一天趕到,住去了任江逸家。
梁頎開心地跑來告訴她“五姐,大哥他們到了,現在在那誰家,你要過去看看嗎?”
牧韶“不去!”
梁頎不知道他們兩之間這是發生了什麼,看五姐一提起這事就脾氣超大,他也不敢多問,牧韶來京城後總體還挺乖,萬一逼急了乾點什麼不得了的事,那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