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骨!
朱合韞大手一揮將整個千玉樓包了三天,由著城南軍營的兄弟們過來享受。
牧韶第一次知道,原來大哥這麼有錢。在北疆的時候朱合韞總是在年節自己掏錢給大家買酒買肉,牧韶一直估摸著他沒剩多少錢,是而“打劫”的時候從不將他考慮在內。
任江逸一句話解了她的迷惑“大哥軍階一直比我們高,每次的封賞也是兩倍不止。”
牧韶極為不服,拎了酒壇子直接站上桌,指著朱合韞的鼻子說道“來大哥,今天你要是沒把我喝倒,就把你的小金庫老實交出來!”
站到桌上這種事在北疆很普通,在場的人沒幾個敢說自己沒乾過,但是換做京城,而牧韶又穿著雅陽長公主為她精心挑選的蘇繡月華錦衫和曳地的百褶裙,這畫麵就詭異得很。
梁頎試圖把她拉下來又不敢碰她的裙子,隻能小聲請求道“五姐五姐,你能不能下來?”
偏偏朱合韞先前被人灌多了酒,迷離之下還應下挑戰,周圍一群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連聲叫好,徒留梁頎一人渾身尷尬難受,悄悄在心裡把起哄的人名字記下,來日回了北疆,至少得讓他們沿著胡楊城跑個十圈。
無奈之下梁頎隻能求助在角落喝悶酒的任江逸,“二哥,你能不能管管五姐?樓都快被她和大哥掀了啊!三哥怎麼也跳上桌了!”
“這不是很正常,你在胡楊城喝多的時候還掀過鎮北侯房頂的瓦。”
“這不一樣啊!這是在京城!天子腳下!!萬一他們喝高興了鬨到外麵去該怎麼辦?再說五姐,你知道我娘給她買這一身衣服有多貴嗎?我都心疼。”
鬨騰過後,李末不知何時牽了馬,一個人離開了京城。
不久之後,李末這個名字會因為某個事故而死去,隨著聖上的惋惜和厚葬加封被載入史冊,而在大禹的黑暗中,增加一雙明亮的眼睛。
聖上單獨召牧韶前去,弄得梁頎好不緊張,急急叫了朱合韞和任江逸來商量對策。
“不必如此緊張,女兒身之事陛下總不至於現在和小五秋後算賬。”
梁頎聽了朱合韞的話沒得到半點安慰,反而更加慌亂,“那陛下還有什麼事要單獨找五姐啊,若論軍務也該是找大哥啊!”
牧韶自己更沒有主意,隻覺得頭疼。
“你穿身姑娘家的衣服去,越有女子的柔弱感越好。”任江逸提議道。
此舉令人極為不解,隻有朱合韞大概領會了他的意思,“聽老二的,在陛下麵前彆太強硬。”
牧韶皺了個臉,“強硬,我也不敢啊”
她最終穿了雅陽長公主給她準備的宮裝坐馬車去了,在宮門口下馬車時踩到裙擺,一手撐著車轅翻身穩穩跳到了地上,跟著一起來的梁頎捂臉表示沒眼看。
聖上在禦花園見的她,牧韶到的時候聖上正在練一套養生的劍法,劍身遊走間毫無氣勢可言,左不過舒舒筋骨罷了。
牧韶按照任江逸教的,雙手在身前交疊放好,靜靜等待著聖上的練習結束。
良久之後聖上收了並不存在的劍勢,將劍遞給一位小公公,又從另一位小公公手裡接過溫度正好的半乾毛巾擦拭臉上的薄汗,看著旁邊乖乖站立的牧韶道“聽聞你們兄弟幾人中屬你性子最鬨,今天倒是安靜。”
牧韶應道“回陛下,軍中訓練,長久站立是常事。”
聖上將毛巾放回小公公手裡,套上外衫帶著牧韶往涼亭中走去,一邊說道“我大禹女子參軍並不少,但都是將門之後,直接進入軍隊高層,似你這般出生草莽從小卒一步步爬上來的,倒還真沒有過。”
“末將之榮幸。”
“牧韶啊,你就打算一直留在軍中嗎?畢竟是個女子,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就沒什麼想法?京中大好兒郎,看上誰儘管和朕說,朕給你們賜婚。”
牧韶覺得自己的腦袋突突地疼,一個兩個的,總愛問她這種事。
女子怎麼了,女子就不能建功立業,為國征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