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樓裡的花魁娘子,多少都是有些脾氣的,這脾氣就是身價。
所以,該拿捏的就得拿捏。
“今兒咱們明月樓歇業,我索性沒事,就來看看你,順便跟你打聽點事。”
雲娘笑著上前,也在床邊小榻椅旁坐下,紫菱機靈的上了茶水就退了出去。
姑娘不管跟誰說話,都不喜歡有人在跟前。
雲娘發現,畫嫣特彆喜歡靠窗坐著,而且她屋子裡的丫頭也比彆人屋裡的懂事守規矩,都說,什麼主子什麼下人
“歇業?”畫嫣顯然也有些意外,不過也就是一瞬。
“是啊,這外頭鬼影子都每一個,我瞧著有些不同尋常,怕是今晚沒客人上門了,乾脆讓姑娘們歇一晚得了,對了,畫嫣,你是這樓裡最見多識廣的,我且跟你打聽打聽,這國鐘是啥?聽說今兒個這城裡這番景象,就是因為”
雲娘說著眼珠子朝窗外一轉,笑看著畫嫣,好像真是來請教的一樣。
畫嫣麵色微微一變,隨即跟著一笑,撐著頭看著窗外幽聲道“什麼見多識廣,雲娘就彆打趣畫嫣了,至於國鐘畫嫣也不記得是聽哪位官人提過,就今兒早晨你在我這時聽到的那鐘聲,雲娘記得吧,那就是國鐘,宮裡頭的鐘,敲響之後半個京都城都聽得見,既是國鐘,畫嫣想著,該是不能亂敲的,今兒的確安靜了些,好像還瞧著不少禁衛軍在街上來來回回的,說不定還真出了什麼大事。”
既然刻意來問,該是聽著她早上脫口而出說的話。
這個雲娘可不是之前的老鴇,是個眼裡心裡都明亮的人,所以不必拐彎抹角。
“嘖嘖,這得是多大的事啊行了,你好生休息吧,對了,聽說你每回來月信都要折騰一場,可請郎中瞧了?這拖著可不行,身體是自己的,咱們這些人,自己再不愛惜,可沒人替咱愛惜,要不要給你請個郎中好好瞧瞧?”
雲娘這話並沒彆的意圖,是真心的。
不管這畫嫣簡不簡單,都是陷在泥潭裡的人。
畫嫣抬頭看著雲娘,笑容漸漸淡去,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這有個方子還不錯,隻是前陣子見好就沒有按時吃藥,自己作的,多謝雲娘了。”
那位魏姑娘的方子,現在想想,還真不貴!
資鑒魁首呢,說起來,許久沒見著魏姑娘到明月樓來了,今時不同往日,應該不會再來了吧。
想起那日她給的薄香,不由有些出神,魏姑娘和鬱世子,應該是早就認識吧。
說是說,這傳言啊不可儘信。
隻是她想不明白,當時魏姑娘為何給她薄香?
世上女子,不管是誰,在男女之事上,沒有真正大方的,除非無情無愛。
“你自己知道就好,多歇幾天,好利索再說吧,若是劉公子來,也打發走?”
雲娘問的十分隨意,劉建業每次來也隻找畫嫣,樓裡公認劉公子是畫嫣個人的恩客,所以她這麼問也沒什麼不妥。
畫嫣似乎也沒太留心,搖頭回了一句,“有勞雲娘幫著圓一句吧。”
“好!”劉府的二公子看來和畫嫣關係匪淺啊!
“雲娘,既然外頭不太平,就彆讓姐妹們出去了,瞧著怪心慌的。”
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畫嫣看著雲娘突然多了一句嘴,為掩尷尬,說完裝沒事扭頭繼續看著窗外了。
“誰說不是你歇著吧。”
也不如麵上冷情啊!
國鐘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為何心裡總是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