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一時難以接受也是正常,哎!
忍冬緩緩搖頭,在她印象裡歲月並沒有在他師父身上留下太多痕跡,他和一般的老人看上去是不同的,她總覺得,那一天離她師父還遠著呢!
怎麼會…
這個消息對忍冬來說太突然了,她有些接受不了!
都說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是常態,可事到臨頭,到了自己在意的人身上就不是那麼回事!
“你見過我師父?什麼時候,在哪裡?”
這個葫蘆假不了,所以忍冬肯定對方是見過她師父的,師父離京的時候葫蘆還在他老人家手裡把玩來著~
他說過的,金秋就回來的!
“鬆山,約莫是年前,他讓蒼茫穀的人給我送了消息,約我鬆山一見!多年沒見,老友之約,我欣然赴會,誰曾想卻是最後一麵!小姑娘,世事無常,或許你師父自己也沒想到!”
一盤棋還沒下完,話都沒來得及交代清楚就這麼撒手而去了!
忍冬依然有些接受不了,一邊聽著一邊搖頭,鬆山…師父怎麼跑到鬆山去了,那麼遠,她說過讓他彆走太遠了,怎麼就不聽!
似乎知道忍冬在想什麼,倪大師繼續道“據我所知,你師父去鬆山是為了尋一種藥!”
“藥?…”師父常年在外跋山涉水,哪一次不是尋藥,除了藥就是茶。
他年歲大了,她勸說過,師父要什麼藥,她來想辦法,讓他安享晚年,可是師父的心早就與山水係在一起了,讓他安生待著是待不住的,她不想師父不痛快,所以從來也隻是勸勸,從沒攔著他老人家。
“嗯,好像是桑生黃,聽聞這東西生在鬆山的古鬆古桑上…”
倪大師歎氣解釋著,說到醫藥上,他這老友一輩子就寄情在這上頭了,隻是老友不重名利,大隱於市,隻是身旁的人都不知道,給他們瞧病的就是一代神醫萬裡行。
桑生黃?!
忍冬記得師父的確和她提過,這次出去是要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真正的桑生黃,可沒想到他老人家竟尋到了鬆山。
“前輩…我師父他…現在何處?”
要忍冬一下接受這個事實有些難,最近她總是無意間就想起師父,心裡隱隱不安,她已經讓樂老爺子幫著尋人了,眼看夏天過了就是秋,師父他老人家一向守諾,說了金秋回來就一定會回的。
怎麼會……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她總要見見師父他老人家才甘心的,她還有很多事要跟師傅說,她還有很多東西要跟師父請教,她尚未來得及儘為徒之孝!
“我們這些老家夥,一輩子到處走,漂泊不定四海為家,何方土不能埋身?你師父一向灑脫,不會在意這些身後事,他去了之後,我便把他埋在鬆山了,丫頭,你朝那邊給你師父磕個頭吧!”
倪大師說完又喝了一口。
老友在醫術上的較真他比誰都清楚,寧缺勿濫,到老了才收了這麼個徒弟,說明是真看上了,他之前也見著了,這丫頭的確不錯,他都有點心動了,奈何是老友的徒兒!
瞧著這丫頭也是個重感情的。
忍冬順著對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沒動,握緊手中的葫蘆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娃還是不願接受啊,倪老也不說了,看著忍冬手裡的葫蘆,想著有些話他是不是要代老友交代一句,比如她師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