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分說地將葉鳶尋手中的水桶奪下,想要帶著她去和那些老頑固們理論一番。
“走!你跟二師兄說說,是不是最近有人欺負你!”
葉鳶尋卻不想把事情鬨大,急忙掙脫他的桎梏道“二師兄,你這是做什麼?”
落楓指著已經接滿了一半水的水缸道“你是仙尊的親傳弟子!他們憑什麼讓你做打水這種事情!難道他們沒有仙童侍奉嘛?”
每一位德高望重的仙師座下都會有一到兩個仙童,專門負責這種粗重的活計。
這些人都是從弟子中挑選出來的,資質不那麼好的人。
可葉鳶尋是什麼人?她是仙尊欽定的弟子,豈容這般羞辱!
落楓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耳光那般地疼。
不說仙尊首徒,即便是他們蓮風山的普通弟子,又何曾受過這種刁難?
葉鳶尋眼神閃避,顯然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落楓說的沒錯,她被欺負,等於是整個風之仙山受辱,之前她隻想著不給風千陵添麻煩,卻沒想到這一層上。
她苦苦哀求道“二師兄,我求你了,彆把事情鬨開,不然師尊也會難做的,大不了我以後不做這勞什子的活計了,行嗎?”
落楓低頭,看著她揪著自己衣袖的手上,布滿了各種細小的傷痕和厚繭,心裡像是刀割一般地疼。
就在這時,有個聲音道
“嗬,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落楓師兄啊!”
子衿邁著輕盈的步伐靠近了豎井,身後跟著幾個同伴。
落楓看見她也沒好氣,隻道“葉鳶尋師妹是我蓮風山的弟子,是我們的小師妹,子衿你怎麼能夠忍心看著彆人這樣欺負她!?”
這顯然是把她也怪上了。
子衿一攤手道“這怎麼能賴我呢?是她自己做出頂撞仙師的行為,遭到弟子學堂師長的一致不滿,才被罰去做這種粗笨的工作,我們還嫌她丟人呢。”
說完,還衝葉鳶尋意味深長的一笑。
“你!”
落楓氣的不輕,當下滿臉通紅,反唇相譏道“子衿,你來仙界這麼多年了,直到今年才進入內門,我們蓮風山的眾位同門是怎麼幫你的?萬萬沒想到在弟子學堂……”
“對自己一個山頭的後輩同門,不但不幫著說話,反而幸災樂禍,甚至落井下石,真是忘恩負義!怪不得仙尊不要你!你臉呢?啊?”
子衿也是臉色一變,如今她雖沒能如願成為仙尊首徒,但好歹成為風之仙山另一位實力不俗的上仙關門弟子,總算心裡稍稍有了些安慰。沒想到今天忽然被落楓再度戳中痛點,怒不可遏,但還是努力堆上笑容,顯得很委屈似的說道
“落楓師兄,注意您的言辭。你說我落井下石?你有什麼證據?”
落楓眉毛一揚,就要開口。
葉鳶尋一把拽住他勸道“落楓師兄,算了算了!不至於……”
這麼多天,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旁人的白眼和嘲諷,曾經關係不錯的同門紛紛疏離……
對於這一切,她始終都在勸說自己,算了。
可落楓卻能在葉鳶尋眼睛裡看到,她的失望和落寞。
最終,落楓於心不忍,隻能作罷。
“好,你說算了就算了,不過若是被我再發現有人刁難你,就彆怪我不顧同門之誼!”
說著,他狠狠地剜了子衿一眼。
這後半句話明顯就是在警告對方不要做小動作。
可子衿卻有恃無恐,淡淡地瞥過葉鳶尋,帶著自己的人囂張地離開了。
轉身時,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指甲嵌進掌心,心裡狠狠說道你們都偏袒她,我定要讓你們看看,日後誰才是蓮風山最強的女弟子!
“多謝落楓師兄為我解圍,不過,日後你還是彆這樣了,同門之間有什麼說不開的呢?”
這邊葉鳶尋輕聲道,她實在不忍看到兩位前輩同門為了自己鬨僵。
落楓看她這個樣子心生不忍,道“你呀,可真是……”
話還沒說完,落楓目光落在她頰上,耳根倒是先紅了。
而葉鳶尋不想再和他多說,便道“落楓師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以後這些事情,還是讓我自己解決吧。”
說完,她瀟灑地轉身離去,隻留給落楓一個背影。後者呆呆看著她背影良久,搖搖頭也離開了此間。
葉鳶尋以為,她的生活會繼續在這樣無儘的排擠中走下去,直到那個男人的出現。
是夜,清風如許,月光如銀。葉鳶尋獨自一人坐在床邊,就著燭光,給自己手上和腳上小心翼翼地塗著草藥。
這傷藥的製作,還是她從一本草藥書籍上那處學來的,無師自通,也抽空去問了問梓荇上仙。但畢竟是首次,難免做的粗糙,塗得也很不雅。
因為知道鳳幽和風千陵的關係不淺,所以她也沒說要給自己治傷,隻說是好奇,想自己試著製作一點,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