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醫生直搖頭
“這草的生長條件極為苛刻,大概一百年的時候,就已經滅絕了。
至少書上是這麼寫的……”
令人絕望的現實。
但書上的確有這麼寫過。
“開,開玩笑吧……”
黑沙有些不可置信。
鬼南安則是靜靜地看著床上昏睡不醒的獸醫,什麼也沒說。
大概是半分鐘之後,他才開口道
“謝謝幾位的出診了,黑沙,送客……”
把人全都送走,鬼南安獨自一人待在獸醫的房間。
他看著床上打著呼嚕卻遲遲醒不過來的獸醫。
對自己有些生氣。
這一刻的鬼南安很討厭自己。
原因是獸醫的絕境並沒有讓他的內心有太折。
鬼南安覺得自己不該這樣。
他討厭此時這個內心麻木到不會為獸醫擔心的自己。
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擔心和不安的。
但現實卻告訴他,無論自己表麵裝的再怎麼像個正常人。
心底卻始終如同一塊石頭那般,很難融化。
“我有點討厭自己了……但諷刺的是這種討厭都是三分鐘熱度。”
討厭的情緒並不強烈,因為先前的情感缺陷不允許他這麼去想。
一個感情很淡的人,連討厭自己的感覺都是摻了水的。
鬼南安隻是坐在獸醫床邊的凳子上。
靜靜地看著床上這病懨懨的老狼。
“我該怎麼做呢?獸醫……”
他自言自語。
“如果我是個正常人,我該怎麼做呢……”
為了自己的一切行動都變得合理。
鬼南安一直在思考正常人的行動方式。
他做事絕大多數都靠猜測和邏輯。
因為光憑感情他做不了幾件事。
——
“哥哥……”
房門在這時被輕輕推開。
回頭忘去,是小狐狸有些猶豫的站在門口。
“怎麼了?”
鬼南安的表情立馬為之一變,由先前的麻木冷漠,眨眼間變成了和藹可親。
“我,我有事和你說……”
小狐狸站在門口。
鬼南安望了眼床上的獸醫,從木椅上起身。
他去了門外,帶著小狐狸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
“什麼事?”
“那,那個……鹿醫生說的千陰草,我見過……”
“你見過?”
鬼南安有些詫異,隨即忙問
“在哪?什麼時候看見的?”
“前年,烏鴉媽媽還在的時候……
媽媽教我畫畫,畫的就是千陰草。
和醫生圖鑒上的一模一樣,隻是媽媽的畫工要好很多,畫的更加詳細。
我問媽媽這是什麼,她說是千陰草。
她說……她在以前的時候,在向陽山的山頂上見到過……
那時,虎王還沒來……”
“虎王是什麼時候來向陽山的?”
“我聽他們說,是十五年……”
換言之,有戲。
鹿醫生的書上說,千陰草已經絕種百年。
可如果按小狐狸的話來說,千陰草可能還生長在向陽山的山頂。
隻是沒人上去看過。
因此對上麵的情況並不知情。
畢竟這個年代的植物記錄並不嚴謹。
在交通和情報極不發達的如今。
判斷一種植物的絕種結論,並不是很有說服力。
“小狐狸,你還記得媽媽的畫是什麼樣的嗎?”
“嗯……我記得很清楚,因為畫過很多次。”
“那如果,當那種草出現在你的麵前時,你能第一時間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