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因為有個職員請病假,他在郵政局裡清理了一會郵件,分類歸檔,各安其位。完後又被老局長潘達瓦叫去幫忙抬桌子、抬沙發,待到出門時,自是比平時晚了許多。
雲破月去了城北彆墅區。
當他分發完信件郵包,準備往回走,打道回府時,在羅燕家外的一個岔路口見到了她。
羅燕招手。
雲破月停下車。
瞄了她兩眼,還是那身玫瑰紅旗袍,圍著淡粉色針織披肩,身形還是那般豐姿綽約,儀態萬方,隻不過眼窩略略深陷了一些。嘴唇也有些枯乾。
雲破月說“這幾天你去哪了?”
羅燕淡淡一笑“我出了一趟門。”
“是嗎。”雲破月不置可否,“還好,這幾天你們家沒有書信。”
“我知道。”
“你要沒彆的事兒我告辭了。”
“這裡離我家不遠。”羅燕想了想,又說,“你不如去坐一會,喝杯茶,正好我這次出門回來,給你帶了一份禮物。”
“有這回事?”雲破月似乎吃了一驚。
兩個人一邊說,步行了一段路,來到那個金色鏤空雕花鐵門前走進院子,過了花木扶疏、青磚鋪就的甬道,登上台階,推開屋門。
雲破月停下車,跟在後麵。
兩人進屋。
羅燕讓他在桌旁坐下,回身倒了兩杯紅酒,端著高腳杯回來,遞給雲破月一杯,舉了舉杯,讓道“乾杯。”
“嗯。”雲破月點點頭。
兩人喝了一口。
他靠在椅子上,解開製服最上端的紐扣,稍稍鬆開脖領。羅燕若無其事地瞧了他一眼,仿佛純屬偶然,與雲破月視線相對,似有意似無意地微微一笑,隨即將目光收回。
然後問“你猜,我給你帶的是哪樣禮物?”
雲破月搖了搖頭“不曉得。”
真是的。羅燕心裡想,確實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夥子。一點都不懂。
不過這樣也沒壞處。
羅燕說“你坐著。”
轉身離開,走上樓去。
雲破月獨自端起杯,送到嘴邊,啜了一口。又從桌上的水果盤中拈起一粒紫葡萄,放入嘴中。
心想這個女人今天比較客氣,有些異常,但表麵又看不出什麼。總覺得有點稀奇古怪的東西在裡麵。
可是又想不出為什麼?
雲破月搖了搖頭。
“你不喜歡這種甜酒嗎?”
羅燕手裡托著一個長方形紙盒,一步一步走下樓梯。“這可是外國貨,正宗法國藍菲紅酒。”
雲破月說“我平時很少沾酒。”
羅燕禮貌地笑笑“男人哪有不喝酒的。尤其經常出來應酬的人,完成工作,坐下來喝一杯,也是人生一種享受……”
“你們家大哥,那個辛先生,他也喝酒嗎?”他問。
“不喝一點。”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如果喝,至少要一壇。”
“好酒量。”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羅燕點頭,接著又搖搖頭,“其實,一開始我對喝酒一點興趣都沒有。”
說著將紙盒放在桌子上。
解開捆紮的紅綢帶。用指甲輕輕地彈了一下,說“你到現在都猜不出,我要送給你一份什麼樣的禮物?”
雲破月略皺眉頭“不,我不知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