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旭今年夏天才破的第六境,他絕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做好晉升聖人的準備。
“而徐曼本身就是三十餘歲成為聖人的天才劍修。現在距離那時候,差不多又過去了三十年。在這麼長的時間裡,說不定她對劍道又有了更深層次的領悟,足以構建出屬於她的‘道則領域’。”
說這話時,國師的語速很快,似乎對自己的判斷非常篤定。
“但顧旭此子,太過與眾不同,”覺明大師不太讚同國師的觀點,“他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就從第一境修到了第六境。我們不能以常理度之。”
由於覺明大師覺得顧旭真的可能是紫微大帝轉世之身。
所以在他看來,如果顧旭繼承了前世對天地大道的領悟,那麼今生突破聖人,簡直就是一件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事情。
“你難道忘了,從第六境突破第七境,是會有天地異象的,”國師指出了問題的關鍵,“憑顧旭那離譜的天賦,他若破境,他的異象至少會籠罩方圓數千裡。”
“不到破境的最關鍵時刻,異象是不會出現的,”覺明大師反駁,“說不定顧旭現在隻是在閉關的初期。”
“那就更不可能是顧旭了,”國師的語氣更加堅定道,“凝聚自身之道,踏入閻羅大殿,這個過程的持續時間充滿了不確定性,少則數日,多則幾個月,甚至幾年。
“一旦開始突破,修士就會沉浸幽冥,瞬間失去時間的概念。
“如果中途打斷,就將前功儘棄,甚至走火入魔、損毀根基。
“像我自己當初,眼睛一閉一睜,就嗖地一下過去了三個月。
“你覺得,在如今這緊張的時局下,你覺得顧旭會蠢到對自己的勢力不管不顧,對兵臨城下的敵人置之不理,帶著麾下所有的強者躲進閉關室裡,做一件不知會持續多久的事情麼?
“相比之下,從聖人突破成為真君,是一件不聲不響的事情,隻要契機到了,感覺到了,一眨眼就成了。”
國師的種種解釋極為合理,覺明大師已無力反駁。
隻是或許因為先前在靈山寺與顧旭的那次見麵,給覺明大師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以至於他冥冥中總有種莫名的預感,覺得顧旭在不久的將來會給他一個巨大的驚喜。
而國師則已經在腦海中默默推演,如果徐曼真的以殺伐之力極強的劍道晉入第八境,自己和齊軍又應當如何去應對。
就在這個時候,趙嫣的法相渾身火光繚繞,先是一拳擊碎了大皇子蕭尚元周身如烏龜殼般的“六合盾”,然後又一拳擊中蕭尚元的胸口,令他口吐鮮血,如斷線的風箏般從空中飛速墜落。
國師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高台之上。
他撕裂空間,一步來到了戰況最激烈的地方。
他一手托住從天而降的皇子,用真元把他送回到軍隊後方,另一隻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
他的指尖勾勒出幾個沒有實體的符文,化作金色的流星雨,圍成一個圓圈,將趙嫣的法相禁錮其間,使其無法繼續攻擊大皇子。
然後國師輕輕握拳。
這些金色的流星,瞬間從各個方向向中央彙聚,在法相的心臟處爆破開來,繽紛絢爛,仿佛上元夜的煙火。
片片霞光幻,枝枝寶色勻。
待煙花散去之際,這青衫飄飄的法相已不複存在。
趙嫣臉色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