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好人。”
“……”
陸安沒感覺,自己算個好人嗎?
當初剛來這個鎮子時,他甚至還想過對趙華做什麼,雖說君子論跡不論心,可想過就是想過。
捏捏阿夏的小腿閉上眼睛,她卻聽著滴答的小雨有點睡不著。
“你說的三百年前,我們也是這樣一起睡覺嗎?”
“偶爾。”
“偶爾?”
“隻有過一兩次。”陸安低聲道,“你忘了那麼多,偶爾想起來就會想爬到我屋裡。”
“我失憶了嗎?”
“準確說是不同時間的你。”
“很複雜。”
“以後你會理解,比我還清楚,我隻是聽以後的你說的。”
陸安撫著她光潔的後背,光溜溜的阿夏身上很暖,但是相比於在這環境下發生點什麼,他還不如去找未來阿夏。
嗯,也許未來的她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和女流氓一樣……
阿夏沒再出聲,聽著窗外雨滴,想著神的模樣。
她以後會是趙華天天早上祈禱的那個東西?
神說要有光,於是有了光。
“要有光。”阿夏說。
然後什麼也沒發生。
“睡覺!”
有些失望地閉上眼睛趴在陸安身上,她扭動幾下,這樣很舒服。
“不要亂動,會生小孩。”陸安提醒她。
“哦。”
阿夏果然不亂動了。
一場秋雨一場涼,秋天就是在一場場雨裡把氣溫降下來。
原本鬱鬱蔥蔥的山坡不知不覺開始泛黃,等某天注意到的時候才恍然發覺,秋天已經過去小半。
樹下麵開始有了落葉,趙錦魚戴著手套撿起一片厚厚的葉子,把上麵的蟲子挑進玻璃瓶,帶回去給野雞吃。
這在她眼裡是一件很好玩的事,相比於摘野果什麼的,她更喜歡抓一些小蟲子,有橡膠手套保護,趙華也不太擔心。
秋天之後,小鎮看起來更荒涼了,遠比不上太陽剛出來時鬱鬱蔥蔥的模樣,有時候傍晚風大一點,嗚嗚咽咽地吹動破爛的窗子,整得像鬼片裡的荒野小鎮一樣。
除了陸安,彆人都沒什麼感覺,仿佛這才是正常的,如果突然有很多人熱熱鬨鬨,反而會嚇到他們。
菜圃裡的蘿卜成熟之後被阿夏醃起來,一個大壇子,是在地窖裡找到的。
趙華瘸著腿推三輪去河邊打水,有何清清在一旁護著,不用擔心水裡忽然冒出什麼,但是看到水裡激烈的動靜,他還是心裡發虛。
費力地把幾個大桶都裝滿水放在車上,他看著遠處波紋猶豫片刻,乾咳一聲。
“人生路~美夢似……”
砰!
第一句沒唱完,趙華就被一條胖頭魚砸在頭上,砸了一個踉蹌。
“不準你把歌唱這麼難聽!”何清清氣乎乎地從遠處水裡露頭。
“哦。”
趙華落寞地把胖頭魚撿起來扔車上,推著破三輪往回走。
“再敢亂唱我一魚叉戳死你!”
何清清不知道從哪找回了她的寶貝魚叉,在河裡耀武揚威,叉子上還戳著一條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