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歎了口氣,可惜,他沒有那樣的能力,隻是一個努力在末世裡活著的普通人。
“你要不要和他們一起?他們還有個飛行艙可以把你接過去。”
阿夏準備如果他答應的話,就回去,告訴趙華他們一聲,再搭飛行艙過來。
反正她的時間很充足。
“不用了,我也快死了,就留在這兒吧。”柳樹搖了搖頭,他並不想離開這裡。
而且他已經時日無多了。
和所有人一樣,人總是要死的,他對這件事表現得異常平靜。
夜晚,阿夏找了個空房暫住,房間裡灰塵還沒多少,乾淨整齊的床鋪,在這間屋的主人死後,柳樹過來打掃過一遍。
黑夜裡,能聽到不遠處另一棟房裡柳樹偶爾的咳嗽聲。
這家夥的存糧很多,多到他死的時候都吃不完。
驀地,阿夏想起了趙華和小錦鯉。
在末世裡找到一個安穩的環境,靠著存糧度過一次次災難,努力生活幾年,十幾年,或者再久一點,最後像柳樹他們一樣一個個離開,好像也不錯。
隻是最孤獨的,應該是最後離開的那個人。
是錦鯉?還是何清清?
應該是錦鯉,麵對一地孤墳,靜靜等待屬於自己的最後一刻。
大概這就是末世裡的終點吧。
隔天早晨,柳樹起床的時候,阿夏已經離開了,那間房屋依舊整整齊齊,好像沒住過人。
他恍惚了一下,甚至不確定昨天有沒有遇到一個頭發灰白的女人,又或者是他在家人一個個離開後產生的幻想。
隻是外麵桌上放的一條魚和幾個蓮蓬讓他笑了起來,粗糙的手指剝開蓮子,努力把裡麵的芯抽出來,然後塞進嘴裡,閉上眼睛品嘗蓮子的清甜。
秋日的陽光和煦,遠處隱隱傳來蟬鳴,秋蟬也快離開了。
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柳樹佝僂著腰回屋,拿了一把刀出來,把魚處理一遍,燒起大火,清蒸了魚。
其實他們普通人很少吃魚,不僅是汙染度高的問題,也沒能力抓。
他把魚吃得乾乾淨淨,最後擦擦嘴,回屋換了一身最乾淨的衣服,出來倚著門口坐下,等待最後一刻的到來。
阿夏斜背著帆布包,遠離了那片區域,臉上帶著悲憫的神情回望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不時從兜裡摸出一粒蓮子剝開外衣扔進嘴裡。
她吃這個不抽芯,喜歡那種清甜之後帶點苦苦的味道。
辨認了一下方向,朝曾經住過的那個小鎮過去。
陸安在整理大腦開發方麵的資料,根據超體裡的記錄來說。超體的腦袋開發記錄。
20可以聽到很遠的人說話,透視,看到彆人大腦裡的記憶。
40可以控製彆人的身體,擁有超能力,克服重力。
60的時候能看到電磁波,肉眼看彆人打電話的信號。
70時可以吸收能量,從電腦上麵吸……
有點像超能力,最後才升維擁有時空能力。
陸安搖了搖頭,電影終究是電影,阿夏不一樣。
那些莫名其妙的超能力,都是藝術加工強加上的,唯一靠譜的,可能就是吸收能量這方麵,也不是那麼簡單粗暴,而是把轉化率提高到很強的程度。
他推測,大腦開發最多的還是控製自身,身體的很多反應都是被動的,如果能完全把控,像武俠裡的很多事都能做到。就像練武、修仙,一個是由外向內,一個由內向外,最終的目的都是掌控自身,強化身體,發掘身體的潛力。
比如何清清,指甲比骨頭還硬,這就是一種身體的進化。
再比如痛覺,這是一種被動的保護機製,如果能掌控自身的話,應該能化被動為主動,在不需要的時候,可以讓痛覺不那麼影響自己的動作……再比如主動讓腎上腺素飆升,再控製自己平靜下來——好像都是練武可以做到的事。
以凡人之身推測神,本就是不靠譜的事。
夏茴也在吃蓮子,一口一個,她成了一條鹹魚,仰在沙發上無所事事。
“你要吃嗎?”
“嗯?”陸安回頭,夏茴直接扔了一顆過來,劃過拋物線正正地落在陸安嘴裡。
陸安??
夏茴?!
兩個人麵麵相覷。
“我好厲害!”夏茴驚訝道,“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
陸安吐出去也不是,嚼也覺得不太對,一時僵住,瞅著夏茴。
如果說她曾經成了一個神,為什麼會選擇變成現在這樣?
難道做個女孩子,比做個神更好嗎?
這是阿夏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