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有才被打得嗷嗷直叫，滿地打滾，拚命用手護住頭臉，“彆打了！彆打了！彩娥我錯了！哎喲！疼死我了！救命啊！”
周圍的賭客們看得心驚肉跳，沒一個人敢上前阻攔。
王大壯則抱著胳膊，冷冷地堵在門口，既是防止孫有才逃跑，也是震懾住屋內的其他人。
楊彩娥打累了，喘著粗氣停下手。
孫有才鼻青臉腫地蜷縮在地上，哼哼唧唧，衣服被扯得亂七八糟，樣子狼狽不堪。
王大壯一句話也沒說，拉著楊彩娥就走。
走到門口，王大壯突然停步回頭，衝屋裡的賭客們似笑非笑說道，“你們給我記住了，以後不許再跟這家夥賭博，否則他來一次，我們上門一次，下次上門，可不止是我們，我還會叫上執法者。我事先告訴你們，不止派出所，市裡的執法者我都認識，就你們玩的這麼大，足夠抓進去蹲個一年半載了.....”
說完，王大壯和楊彩娥飄然離開。
王大壯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冰冷的威懾力，屋裡的人麵麵相覷，鴉雀無聲。
孫有才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渾身疼得齜牙咧嘴，心裡又驚又怕，他實在想不通，這兩人怎麼就跟鬼似的，自己躲到這兒都能被精準逮住。
“看什麼看！”他惱羞成怒地衝那些賭友吼了一嗓子，一瘸一拐地想溜出去。
“站住，”紅姐臉色難看地叫住他，語氣前所未有的冷淡，“孫有才，你聽見人家剛才的話了？以後我這兒，不歡迎你來了。你惹來的麻煩，你自己兜著，彆連累我們大家夥兒！”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就是，趕緊走吧！”“真晦氣！”
孫有才被堵得啞口無言，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最終隻能在一片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捂著肚子逃離了紅姐家。
接下來第二天，孫有才算是徹底體會到了什麼叫“陰魂不散”。
他躲去相好的寡婦家，飯還沒吃上兩口，王大壯和楊彩娥就精準地敲響了房門，當著寡婦的麵把他揪出來一頓好揍，揍完就走，留下寡婦驚恐萬分地立刻跟他劃清界限。
他跑去狐朋狗友家借宿，朋友一開始還講義氣收留他，結果半夜三更，王大壯他們不知怎麼摸進門，又是一頓收拾，連他朋友都挨了幾下嚇破了膽，天沒亮就哭著求他趕緊離開。
他甚至試著睡在便宜的洗浴中心，剛在休息大廳躺下，就有“服務生”過來“請”他出去，說有人找他。一出門，等待他的又是楊彩娥的拳腳和王大壯冰冷的目光。
無論他躲到哪裡，藏得多深，哪怕隻是出門買包煙，都可能從某個巷口突然衝出一個人，給他幾下狠的，專挑又疼又看不出大傷的地方下手。
孫有才的精神快要崩潰了。他吃不好，睡不穩，時時刻刻提心吊膽，風吹草動就嚇得一哆嗦，身上的舊傷沒好又添新傷，渾身沒有一塊舒坦的地方。
他試過報警，可執法者一到場，楊彩娥直接說是家事，他身上的傷又構不成輕傷，隻能算輕微摩擦，執法者調解幾句也就走了。
而他一旦落單，報複立刻變本加厲。
更讓他絕望的是，以前那些酒肉朋友、賭友牌友，現在見了他都像見了瘟神，唯恐避之不及，根本沒人再敢幫他。紅姐那邊更是放話出來，誰再敢跟孫有才扯上關係，就是跟她過不去。
孫有才終於明白了，王大壯那天在棋牌室說的“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以及後來在紅姐家門口的“警告”，根本不是氣話，而是陳述句。他們就是要用這種無休止的、精準的肉體折磨和精神壓迫，徹底摧垮他。
又在一個深夜，孫有才像隻喪家之犬，拖著疼痛疲憊的身體，躲在一個橋洞下瑟瑟發抖時，楊彩娥再次出現在眼前，二話不說，對著他就是一頓胖揍。
問題是，揍完之後，楊彩娥都不給孫有才求饒的機會，轉身就消失不見。
這特麼，這特麼簡直了，孫有才覺得再這麼下去，自己精神都要崩潰了。
於是，第二天一早，孫有才準備好戶口本和身份證，給楊彩娥撥去電話。
“彩娥.......我.......我同意離，證件我都準備好了，我們今天就去民政局，一次性辦清.......隻求你們，彆再找我了.......”
電話那頭，楊彩娥看向王大壯，王大壯緩緩點了點頭。
民政局裡，還是那個工作人員大姐。她看著眼前判若兩人的孫有才，前幾天還聲淚俱下演戲的男人，此刻眼窩深陷，麵色灰敗，眼神躲閃，拿著證件的手都在微微發抖，乖覺得像個鵪鶉，讓簽字就簽字，讓按手印就按手印，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甚至不敢多看旁邊的楊彩娥和王大壯一眼。
手續辦得異常順利。
當那個暗紅色的離婚證拿到手時，楊彩娥深吸一口氣，感覺壓在心口多年的大石終於被搬開，渾身一陣輕鬆。
走出民政局大門，陽光刺眼。孫有才低著頭，貼著牆根，就想趕緊溜走。
“孫有才。”王大壯叫住了他。
孫有才渾身一僵，緩慢地轉過身，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恐懼，“壯.......壯哥，婚.......婚都離了，手續都辦完了，您.......您還有什麼吩咐？”
王大壯走到他麵前，目光平靜卻帶著最後的警告，“記住今天的教訓，以後離楊彩娥遠點，過你自己的日子去。如果再讓我們知道你在背後搞什麼小動作，或者胡說八道.......”
“不敢了！絕對不敢了！”孫有才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幾乎要賭咒發誓，“我保證消失！我再也.......再也不出現在你們麵前！”
王大壯這才微微頷首，“滾吧。”
孫有才如蒙大赦，點頭哈腰，幾乎是小跑著逃離了這裡，很快消失在街角。
楊彩娥看著他那狼狽逃竄的背影，心中最後那點鬱氣也煙消雲散。她轉頭看向身邊高大可靠的男人，眼中充滿了感激和新的希望，“大壯，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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