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離開了有一會兒的功夫,陸忘手底下的張瑞走了過來,一臉的狐疑和猜測。
“看來不是鬨事兒的,那還是不管了,再待上一會兒這個任務就結束了,真輕鬆啊。”張瑞伸了個懶腰,眸子裡的清光漸漸收回了瞳孔。
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蘇命方才拿出來的那首詞已經開始傳揚了出去。
已經走下舞台的梧桐,或者說江靈月,此刻她看著這首詞,麵容逐漸起了波瀾。
“揀儘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漸漸地,有淚光浮現在了她的眼眶裡。
被人從崇州帶到盛天,強逼著學了那麼多取悅人的手段,估計這輩子都要在青樓裡強顏歡笑,以色娛人。
這樣的生活,真是她不願意去麵對的。
“完了完了,五萬兩啊!還有一首這麼好的詩詞!”
“這下真的要完蛋了,四大花魁的名頭要更迭易主了,就是不知道誰會被擠下去,希望是那個彩華!一定要是!”
金鳳樓的畫舫內,媽媽桑的麵色如喪考妣,整個人都心神不寧了起來。
沒想到這次真的殺出了一匹黑馬,而且不僅收獲了無數花票,還有一首絕妙的詞作,今年四大花魁之首的名頭已經鐵上釘釘屬於百花閣了。
而她們金鳳樓的蝶衣姑娘和麗春苑的彩華姑娘兩人,是最有可能被擠下去的。
蝶衣坐在梳妝台前,將自己臉上淡薄的粉黛給卸了去,依然是那般清雅動人。
“是一首什麼樣的詩詞?能給我看看麼?”蝶衣並未去關注自己四大花魁之一的名頭會被搶走,而是在意起了那首作品。
“就是這首叫什麼《夏夜贈梧桐》,蝶衣你看看,這百花閣到底是從哪請來這麼厲害的一個才子!連我都看得出這首詩詞很好!”
蝶衣接過了那張抄錄著詞句的宣紙,神色平靜的看了起來。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
“誰見幽人獨往來?”
“縹緲孤鴻影。”
程蝶衣一邊看,一邊呢喃著將這首詞給念了出來。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
“揀儘寒枝不肯棲。”
“寂寞沙洲冷。”
“揀儘寒枝不肯棲”
她不斷重複著這一句,目光微微的有些出神,心緒一片繁雜起來。
這說的不就是她麼?
雖說她是四大花魁之一,但是盛天卻也有很多人都說她故作清高,對任何人都不假辭色。
所以在四人裡麵,她的人氣其實也是最低的,哪怕是像這種重要的盛會上,都沒有一個才子願意為她來助場作詩。
“這首詞,確實是很厲害呢。”
良久,程蝶衣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我的姑奶奶誒,都什麼時候了,過了今晚你可能就不是四大花魁之一了!”媽媽桑急切的說道。
“這種事情,本就強求不得,現在著急,怕是也沒有用了吧。”程蝶衣處之淡然的笑了笑。
忽然間,她有些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才能作出這樣的詞。
想必會是一個不為俗世名利而困惱,活的很灑脫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