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證蒼生!
李雨墨望著跪在他腳下的老者,此刻他心亂如麻,腦袋中一片漿糊,他完全不知道他乾了什麼,他的身體在剛才仿佛不受他控製。
望著跪在對麵麵色平和的老者,李雨墨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大祭司已經是油儘燈枯,即使不死在他的劍下也堅持不了多久。
可這個理由不能說服他自己,他持劍的手臂輕輕地抖動著,腦海中快速的閃過大祭司對他的好,最後定格在大祭司說要送給他一場潑天富貴上!
可他不想要這富貴!
望見李雨墨眼中的掙紮,生機已經全斷的大祭司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接下權杖!”
那聲音全無半分威嚴與氣勢,隻透露出一個垂死老人的哀求。
李雨墨望見了那鼓舞、柔和的眼神,伸手抓向了大祭司平舉在身前的權杖。
當李雨墨伸手握住權杖時,異變突起,失去力氣的大祭司忽然一掌重重推出,朝著李雨墨的胸膛而去,仿佛是在進行生前的最後一擊。
可隻有李雨墨知道,那陣掌風隻是將他的身子向後推去,沒有半點傷害他的意思。
哢吱聲中,李雨墨手中的長劍從大祭司的胸口緩緩抽出,向後倒去的大祭司眼神中充滿祈求的望向李雨墨。
李雨墨讀懂了大祭司眼神中的意思,讓他以後承擔起大祭司的職責,保護南疆百姓的安危。
他不知道為什麼大祭司這麼執著的相信一尊神像,相信他能給南疆帶去安寧,不過為了讓大祭司沒有遺憾的離開,他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果然,看見李雨墨點頭後,大祭司臉上露出了笑容,充滿了解脫神色。
被大祭司的一掌送到半空的李雨墨,心神恍惚間都忘了施展輕功穩住身形,不過他的身子並沒有倒下,而是摔在了一個寬大的背上,蒼狼來了。
這一摔將李雨墨從對大祭司的愧疚和懷念中摔醒了,他立馬抓住蒼狼背上的皮毛,雙腿夾緊狼腹,催促著蒼狼向帝國軍隊中衝去。
雖然閔禾和神舞留蘇應該能猜到這是大祭司的決定,可是其他人就不一定這樣想了,此刻不跑,如果真被南疆人圍住,閔禾和神舞留蘇可不一定會幫他求情!
此刻看似發生了很多事情,其實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還沒等到帝國軍隊和南疆眾人反應過來,李雨墨就已經手握代表南疆權力的權杖衝回了帝國軍隊中。
為了避免帝國軍隊見到蒼狼後發起攻擊,李雨墨騎在蒼狼背上,口中則是吆喝道“大家讓一讓,讓一讓了,不過攻擊,這蒼狼已經被我馴服了!”
望著李雨墨那趾高氣昂、滿麵春風的模樣,周圍的修士、士兵們彆提多震撼、吃驚、羨慕了。
“憑什麼那小子衝進去之後不僅殺了南疆老頭,奪了他的權杖,還馴服了一直這麼厲害的戰獸,好事都讓他小子一個人占了嘛?!”
每個望向李雨墨的人腦海中都不自覺的有這種想法。
一直等到李雨墨幾乎快衝回到鴻圖身邊時,那些南疆人才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們大祭司的屍體,那個在他們心中猶如神一般的存在,怎麼會這麼簡單的就被一個少年殺死了。
不像其他人那樣眼神中充滿赴死的勇氣望著對麵的帝國士兵,閔禾忽的走到大祭司身旁,重重的跪了下去!
隨著閔禾的跪下,其他南疆眾人也都走到閔禾身後恭敬的對著大祭司的身體跪下,接著在閔禾的引導下吟唱起了傷感的曲調。
那些南疆人是那麼的虔誠、悲傷,就連他們周圍的戰獸都靜靜的低下腦袋,沒敢發出一聲。
帝國那邊,鴻圖望著衝到他身旁的李雨墨,眼神不自覺的在李雨墨手中握著的權杖了瞅了兩眼,接著滿臉笑容的望著李雨墨,對李雨墨比了個大拇指。
不過現在他沒有時間和李雨墨寒暄,他正在和他身旁的將領們討論要不要趁著這個機會發動攻擊。
王平川站在他身旁拱手說道“大將軍,他們大祭司一死,其他人不足為懼,末將敢打包票,隻需五千人,末將將他們一網打儘。”
其他幾名將領也爭相請戰,雖然最大的功勞肯定和他們無關了,但是剩下的功勞也不能便宜了其他人呀。
鴻圖沒有著急說話,他靜靜地望著那些吟唱的南疆眾人,於空氣中仿佛察覺到了一股決然誌氣,他沉吟片刻後說道“哀兵必勝,現在不是發動攻擊的好時機。讓他們先走,平川一會派人跟在他們身後,過幾天我們在一鍋端了他們!”
聽到鴻圖這樣說,王平川立馬恭維說道“大將軍英明!”
且說李雨墨回到帝國軍陣中後,沒管鴻圖他們如何商量,而是控製著蒼狼走到了柳夢寒她們身旁。
心直口快的司空若剛想問剛才發生了什麼,不過沒心沒肺的她也察覺到李雨墨雖然表麵上平靜,可是內心思潮翻湧,於是生生的把話咽了回去。
李雨墨靜靜的騎在蒼狼背上,低頭望著以往天天被大祭司拿在手中當做拐杖的南疆權杖,那權杖頂部以往刻著獸神像的手柄不見了,剛好是齊腳步消失不見,仿佛是被人整齊的拆了下去。
望著這權杖李雨墨不由地想起大祭司,整個人也就不自覺的坐直身子遙遙的望向南邊大祭司屍體處。
除了李雨墨,其他的修士們也都望向那邊,他們正在等著鴻圖一聲令下後,去抓一隻戰獸為他們所用。
不過鴻圖一直遲遲沒有下令,那四名最高修為的修士也沒有出手,所以普通的修士們也就隻有默默的等著,可是他們手中、腳下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但凡下令就會各憑本事的快速衝到獸群那邊。
南疆眾人的吟唱雖然聽不懂,可是高高低低聲中,李雨墨知道那吟唱快結束了。
果然在眾人最終的“嗚嗚嗚”聲中,對著大祭司磕過幾個頭後,閔禾率先站起身來走到大祭司身旁,想要將大祭司的屍骨收斂起來。
可閔禾還沒走到大祭司身旁,一股龐然之力就將她身形推得隻往後退。
接著隻見大祭司的頭顱轟然間炸裂開來,接著全身的骨骼寸寸斷裂,那些骨骼粉末連帶著大祭司身上剩餘的血肉都飄向了孤零零滾落在地的木雕神像。
異變陡生,眾人愕然。